这边儿闹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上头的领导,很快负责这块儿的厂办主任带着保卫队的人就来了。
李君立和孟岩都被带到了办公室。
厂办主任张坤宇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不已,他看着鼻青脸肿的李君立,开口问道:“李同志啊,你之前也是厂子里的老工人了,现在跑到厂子里闹事儿,你这也太不像话了。”
李君立之前在厂子里干了那么多年,也是坐办公室的一个小领导了,张坤宇自然是认识她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之前在厂子里踏踏实实本本分分,一直以维护厂子里荣誉为荣的老工人,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你们的家事儿就在家里面解决,闹到厂子里面算是怎么回事儿?这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吗?”
张坤宇也不好说什么重话——毕竟李君立现在的模样确实是凄凄惨惨的,他要是再说重一点,就有欺负人的嫌疑。
李君立还没开口呢,已经气得失去理智的孟岩对着李君立破口大骂。
“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你是不是要毁了我?你看着我去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多大点事儿啊,你就闹得这样天翻地覆,你到底想干什么?又不是我打的你,红缨怀着孕呢,你们打在一起,我不要护着她一些?”
“谁家没点儿事儿,人家婆媳大打出手以后不还是照样过日子?怎么偏偏就你受不住?”
孟岩那副样子就像是要活撕了李君立似的,这一刻他对李君立的怨恨达到了最顶峰。
他在纺织厂干了五年,一直勤勤恳恳,努力向上,之前车间主任私下里跟他说过,这次升职,他有可能往上升一升。
要知道孟岩现在就是个普通工人,往上升一升的话,估计会调岗,到时候工资高了,工作却比现在轻松了。
原本这事儿已经是十拿九稳了,结果偏偏李君立却跑来闹了这么一通,定好的事情怕是要黄了,以后自己能不能得到重用还难说。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李君立闹什么闹?在家吵还不够?跑到厂子里是要毁了他吗?
张坤宇呵斥道:“孟岩,注意你的态度,你看看你像是什么样子,那是你的母亲,你就是这么对你母亲说话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孟岩一听,捂着脸便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
“我能怎么办?她是我亲妈,但是你见过毁掉自己儿子的亲妈吗?她这是要毁了我……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男儿有泪不轻弹,孟岩哭得伤心,张坤宇见状,不免有些同情,原本想说的话也不好说出来了。
然而平常看到孟岩哭就会心疼无比的李君立现在看到他哭成这个样子,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似的。
又是同样的手段,他这怕不是仍旧觉得靠着他的哭声就能拿捏住自己。
可惜的是,这一套已经不管用了。
李君立看向了张坤宇,一字一顿地说道:“张主任,你也看到了,孟岩这人不堪大用,他的思想有问题,这样的人,咱们厂子是万万不能要的。”
“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尊重,对厂子里的领导还能有多少尊重?”
“遇到事情不想着解决,就靠着自己的哭来博取同情,这要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情,哭一哭就能成了么?”
“张主任,孟岩是顶了我的班才有了这份工作,我这么做,也不是为别的,就是不想厂子里的领导被他蒙蔽,不知道自己手底下还有这么一个人品低劣道德败坏的工人!”
孟岩是厂子里的正式工人,除非他自己不干了,或者做了什么重大违纪的事情,否则的话,厂子这边儿是不能将人给开除的。
李君立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不能开除是不能开除的,厂子里的工作那么多,工资有高有低,工作有累的也有轻松的。
她现在闹了这么一场,孟岩势必会受到影响,以后升职加薪是没他的份儿了,估计就连目前他的工作也是保不住了,至于会调到哪儿,李君立就不清楚了。
张坤宇:“……”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话说回来,自打他当了这个厂办主任,见过老婆来闹事儿的,见过兄弟来闹事儿的,见过朋友来闹事儿的,还真没有见过亲娘跑过来闹事儿的。
孟岩怕是真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要不然的话,连工作都能给他顶了的亲娘能跑来找他的麻烦?
这么想着,张坤宇看向孟岩的眼神就充满了厌恶之色,他朝着李君立点了点头,说道。
“李同志,你放心吧,厂子里会好好调查这件事情的,剩下的事情你交给我们。”
他怕李君立继续留下来找孟岩的麻烦,在厂子里这么闹很不像话,还影响生产,便说了他们会处理这事儿,让李君立先回去。
而李君立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要是再不管不顾闹下去,保卫队的人就要把她给叉出去了。
她见好就收,谢过张坤宇后,便拎着大喇叭离开了厂子。
送走了李君立后,张坤宇开始着手处理孟岩的事情。
今天的这事儿影响太过恶劣,要是不尽快处理,拖延的时间长了,保不齐会惹出什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