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翻开说文解字。 “子!” “其本义为婴儿,后引申指儿女,又泛指直系血统的下一代男性。” “其亦是十二地支的第一位、树木结的果实等,皆可称子。” 但很显然,顾谨言暂时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于是他只能继续往下查。 很快,他又得到了新的知识。 “子,古代对成年男子的尊称,在战国末期时期,只有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成年男子才可以称为子。” “而到后来,子又演变成对学派中创始人或者有杰出成就者的尊称,对特别有学问、人品亦令人尊敬的士人的尊称。” “所以有夫子,有君子。” “可正式的子,不是谁都能叫的,唯有集某家学问之大成,或者直接开辟某一家流派的宗师,才可称子!” 所以,顾谨言终于弄懂了,何为子。 子,就是在某项学问上,达到极致,拥有极大成就,被世人所承认的人,才能称“子”。 或者,干脆就是开辟某一学问的先驱,开创者,宗师,可称“子”。 如孔孟老庄韩墨,都是如此。 于是,知道了“子”的含义,顾谨言提起毛笔,轻轻在白纸上一挥,一个“子”字便形成了。 在写这个“子”字的时候,他加入了自己的领悟,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于是,自己的精气神便注入笔端,并随著毛笔的动作,灌注入这个“子”字上。 瞬间,白纸之上,升腾起丝丝缕缕的乳白色文气。 而这个“子”字,也瞬间变得不同,看起来,就像直立站起,微抱双手,恭敬谦逊,一幅大学问家的模样。 从此,顾谨言写的这个子字,便有了它与众不同的灵魂。 不止顾谨言,这一刻,满室都是翻书声,思考状的学子。 也有人很快掌握了“子”的真意,开始练习。 于是,磨墨声,毛笔在白纸上“沙沙”书写的声音,连成了一曲温柔的歌。 一个个蕴含道理的“子”字,在白纸上浮现。 当室内蕴含道理的字变多了,忽然,顾谨言吸了吸鼻子。 “嗯,似乎有点香?” “哪里传来的?” 他耸了耸鼻子,仔细到处嗅了嗅,忽然发现,这是这些所有在认真研读文字,书写文字的学子身上,一起散发出来的。 “原来,认真学习,认真写字,身上是真的会有香味的。” “这就是书香的意思吧!” 看著这样平静温和的教室,看著一个个认真研习文字,学习的少年,青年,无忧无虑的模样,忽然之间,顾谨言有些痴了。 相比于之前在龙蛇深山中历经凶险,喊打喊杀,这样的日子,才是人最应该追求的吧。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还能重回教室,而这样的日子,又能拥有多久呢?” 他目光迷离,穿越讲堂的窗户,落到窗外的树木之上。 那里绿意葱茏,树木正在努力的,争分夺秒的抓紧时间生长。 “呵呵!” 顾谨言忽然就悟了:“何必在乎多久,只要眼下,此时,此刻,我在其中,那便足够了。” “无惧未来,珍惜当下,那就不会产生后悔。” “哪怕这时光可能很短,很短!” …… 炼字的过程,总是枯燥的,眨眼半个时辰过去,顾谨言一共炼了两个字,分别就是“子曰……” 但是他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已经耗去一小半。 再坚持一节课,他只怕就枯萎了。 所幸这个时候,外面钟声响起,进入青萍书院的第一堂课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收起纸张,恭恭敬敬朝老夫子敬了一礼,以目礼送他离开讲堂,这才各自活动开来,议论纷纷。 课间休息的时候,坐在顾谨言旁边一桌的张宝欢,却朝顾谨言笑嘻嘻地询问道:“顾兄,炼字几何?” 顾谨言道:“两个,你呢?” 张宝欢扬了扬自己桌面上的纸张,道:“一个,不过我今天打算炼字十五个,没有完成绝不睡觉。” “哦?” 顾谨言有些讶异地看他一眼,不知他竟有如此志向,不由肃然起敬。 要知道,正常来讲,顾谨言的精气神,一天仅足支持他炼字七八个左右。 除了那一天,神秘老者离去之时,因为巨大的精神刺激,超常发挥,一夜炼字十四余,平时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张宝欢看起来,文气也没比自己高多少,精气神应该也差不多,竟然能发下如此宏愿,要一日炼字十五个。 那可是他从来没有完成过的壮举。 因此,他不由向张宝欢拱了拱手,道:“佩服,佩服!” 第二课。 第三课。 青萍书院的课程,不止有炼字,亦有圣言,便是解说圣人文章,教人如何应对科举考试。 据说后面还会增加六艺的课程。 而所谓六艺,便是指礼、乐、射、御、书、数。 礼,为礼节。有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 乐,则是音乐,诗歌,舞蹈等。正式学习的,一般叫六乐,分别是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至于射御,很好理解,射为射箭之术;御为驾驭马车的技术。 古代读书人,可并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也非常重视其他方面技能的培养,比如射御就是其中之二。 传说孔子,射箭和开车都相当擅长。 孔子射箭,吃瓜群众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相当热闹。 而且他射箭有一个特点,不射停在窝里的鸟,只射飞在空中的鸟,这叫射移动靶,并且百发百中。 而孔子开车,那是相当娴熟。 传说他单手开战车,并且在六十三岁时,还亲自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