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顾谨言……” 顾谨言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结结巴巴地道。 “好兄弟!” 张宝欢继续勒。 顾谨言只能用力去掰他的手,最后在郭兴扬的帮忙下,才成功将张宝欢的手给掰开,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满面通红。 他后怕的后退一步,离张宝欢远远的,心底已经将这个人列为了最不受欢迎黑名单。 而张宝欢犹自不觉,反而朝郭兴扬走去:“兄弟,认识一下,贵姓?” “郭……郭兴扬!” 郭兴扬看到张宝欢过来,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底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点畏惧。 可是没有用,因为张宝欢看他后退,立即追上一大步,然后给郭兴扬来了一个和顾谨言同样致命的拥抱。 “救、救命……” 旁边,另一个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满脸书生气的少年,远远地站在角落,看著这一幕,有些羡慕,却没有上前。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几人之间很快还是熟悉了。 新来的两人,除了太过热情,甚至热情得有些让人受不了的宝蓝衣服少年张宝欢,另一人名叫宋时彦。 是一个一心只知读圣贤书的小书生,满腹诗书,比起顾谨言和郭兴扬,毫无疑问,他才是真正的学霸。 这样一来,南三号士舍四人组便形成了,分别是华服少年张宝欢,书呆子宋时彦,空有满腹诗词,却暂时写不出来的顾谨言。 以及……天赋有限,水平不高,但勉强也觉醒了文气的郭兴扬。 “据说明天就要分班了,不知第一课,会上什么?” …… 男生士舍的第一夜,总是天南地北,什么话都可以聊,是不会寂寞的。 没有了冯燕杰和何明俊这两个搅屎棍,南三号士舍的气氛极其热烈。 原来以为,经历考场一事,顾谨言与张宝欢之间,应该势同水火。 结果却发现,张宝欢纯粹就是因为,喜欢看热闹,当时画那鬼脸,也不是嘲讽,而是让他不要往心里去,多笑一笑,开心一点。 这就是一个天生的乐天派。 直到很晚,有学监过来敲门,四人的谈话声才终于安静了一些。 而这样造成的后果便是,第二日,四人都是顶著一对熊猫眼前去上课的。 还好,沿途所见,不止他们,几乎大部份今年新生,都是这般模样,那就没事了。 沿著士舍,走出一大段路,便是讲堂的区域。 在讲堂那里,众人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他们被安排到了丁科一班。 今年青萍书院,共招收了一百五十人,每三十人分一个班,一共便有五个班,分别是丁科一、丁科二、丁科三……直到丁科五。 丁科之上,是丙科,丙科之上,还有甲乙两科。 这三科都是高年级学子的班级,有些是秀才班,有些甚至接触到夫子级的教学。 当然,这些班级不会多,毕竟成为夫子,都有成为书院教习的资格,不会一直待在书院的。 这时候,要么出外游历,增加见闻;要么干脆留在书院,当一名普通教习,教书育人。 进入丁科一班的讲室,顾谨言发现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三十张书案,每排三张,一共十列。 这书案是长方形,由红木制成,桌上有镇案,下方是两边案腿。 书案后方,没有椅子,只有蒲团。 所以等下上课,每个人都要蜷缩双腿,盘坐在书案前上课。 书案之上,都贴着写有各人名字的小纸条,顾谨言,郭兴扬,张宝欢,宋时彦分别找到自己的书案,然后盘膝坐下,这才开始打量同讲堂的学子。 只见二十多位和他们年纪相仿,气息相同的同年学子各踞一桌,正热火朝天,大声讨论,让这讲堂,闹哄哄有如菜市场一般。 不过这也难怪,大家都是新来的,基本第一次见,各报姓名,来历,便花去很长一段时间。 众人热衷于交朋友,融入新的圈子,气氛热烈一点在所难免。 而顾谨言往讲台上看去,却发现讲课的夫子还没有到场。 在讲堂上方,悬挂著两个牌匾。 左边为:“道南正脉”;右边为:“学达性天”。 这两个牌匾的意思,一是指“书院是正统学派”、一指是“学问达到极致就能通晓天道”。 而在这两个牌匾下方,便是夫子的桌案。 桌案之上,悬挂著一尾朱红的戒尺,长约七寸六分,宽约二指,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弟子规。 这便是夫子用来教书育人,必备的戒尺了。 顾谨言对今天要学习的东西产生好奇,所以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只是静静地倾听。 他虽然满腹文章,但是却皆不是他自己的,对于大儒世界系统的东西,知道得没有其他人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镗镗镗……” 清脆的学堂钟声响起,随即,乱哄哄的讲堂瞬间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一位手持书卷,年约六十,精神矍铄的年老夫子,迈著四平八稳的步伐,走进堂中。 一进来,顿时拿起桌上戒尺,拍了两下,叫道:“肃静!” “下面,我们进行今天第一课,拜众圣!” 说完,他伸手在墙壁之上一按,一卷孔夫子的画像就从上往下掉了下来。 然后他转过身,当先一步,手持戒尺,恭恭敬敬,朝面前的孔夫子画像鞠了一躬。 顾谨言等人只得站起,学他一样,鞠了一躬。 年老夫子转过身,收起画像,又道:“正衣冠!” 于是,顾谨言等人只能跟他一起,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著装,确定没有穿得歪歪斜斜,也没有脏污残破后。 年老夫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