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听著里面哭声渐止,顾谨言推门走了进来,看著郭兴扬道:“哭够了吗?” 郭兴扬眼睛红肿,但却果断站起身:“够了。” 顾谨言笑起来:“高兴了?” 郭兴扬亦随之咧起嘴角:“高兴。” 顾谨言顿时脸色一板:“既然高兴,那还不趁此机会加油,多炼一两个字?不然明年正月十五,就算你觉醒了文气,过不了那三考,那也成不了书院弟子。” “这……” 郭兴扬一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高兴得太早了,距离正月,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最多一个月的时间。 而一个月的时间,从初步掌握文字,到通过三考,这也太难了。 他的脸随之垮了下来,可顾谨言却已不管他,直接将他提起,重新来到书桌前,然后将简体的“二”字教给了他。 “从一开始,接下来,便先炼这个‘二’字吧。” 他直接命令道。 “好。” 郭兴扬看著这个有别于此世界的“二”字,有心想问什么,但最终却又忍住了。 他拿起毛笔,不顾手指的酸痛,继续开始书写“二”字。 而有了“一”的经验,仅只多一笔的“二”字,自然也很简单。 没过多久,又一个诞生了文气的“二”字出现在桌面上。 郭兴扬这才确信,这一切都不是做梦,自己真真切切的成为了儒生。 顾谨言也随之笑起来:“好了,回去吧,虽然有些早,你才掌握了两个文字,但是我想,等这一天,郭伯伯应该等了很久。” “啊,嗯?” 郭兴扬一愣,随即终于反应过来顾谨言说的是什么,顿时大喜:“我可以回去了?” 顾谨言道:“当然。” 郭兴扬放下毛笔,道:“那我走了?” 顾谨言一脸不耐烦地挥手:“去吧,让郭伯伯也高兴高兴!” 郭兴扬咧起嘴角:“那可不止是高兴,应该会高兴得飞起来,可惜,你不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他的嘴脸,今夜家中只怕要杀猪宰羊了……” 顾谨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去了,不过,今夜是属于你们父子的时刻,算了,回去吧!” “好。” 郭兴扬立刻辞别顾谨言,然后推开顾谨言家的门,飞快的朝著商业一条街的位置跑去。 而奔跑途中,不慎遗失了一只鞋子,都完全懒得回头去捡。 而路旁的人,看到这一幕,只能皆摇头叹息:“哎,这小郭,可惜了。” “不止是学不成文字,被骂废物,而且现在,走路连鞋子丢了都不能发现,这脑子还有点……不正常了。” “估计是读书读傻了,可惜!” 郭兴扬的脚步一顿,随即,根本没有搭理他们,反而更加快了一点脚步,很快回到了郭氏布庄门前。 …… 一刻钟之后。 郭氏布庄。 后堂。 一张白梨木的书桌摆在正中,郭平福看著郭兴扬,似乎怀疑自己耳朵似的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觉醒文气了!” “什么……你写一个字我看看。” 郭平福显然有些不信,看著郭兴扬那只赤裸的光脚,眼睛危险的眯起。 因为这一套,郭兴扬似乎做过不止一次。 不然那几位老夫子也不会气得摔门而走,连束脩都不要了。 郭兴扬这次毫不发怵,直接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凝神站立,片刻后,大笔一挥,直接从左到右,一个简单的“一”字就形成了。 “就这?” 郭平福脸色变了,伸手已经抓住了旁边夫子留下的戒尺:“就这也叫字?这是什么字,你给我说说。” “壹字!” “壹?壹贰叁肆的那个壹?你当你老子我不认识字的吗?” 郭平福手中的戒尺已经高高扬起,脸上露出危险的表情。 郭兴扬脑袋一缩,急忙道:“这是顾大哥教给我的,说是根据我的特长,只能从最简单的字学起,所以发明了这个‘一’字。” “你顾大哥?顾谨言?” 郭平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陡然目光落到身前书桌上的纸页之上。 只见刚刚那个还再普通不过的一横,突然之间,便有丝丝缕缕淡白色的文气从其上蒸腾而起。 最后,在郭平福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这一横,竟然似乎就有了一种简单,基础的感觉。 让人分明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个”、“单独”的道理。 哪怕,郭平福依然不觉得这是文字,只是一个笔划。 但是,那种道理,那份蒸腾而起的文气,却是作不得假的。 “这……” 他手中的戒尺陡然跌落下地,脸上的神色从震惊到呆滞,再到突然而来的狂喜,木然了十几年的眼神中,突然就迸出了光。 他忽然一把上前,抱住郭兴扬,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郭家,肯定会再出一名儒士的。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么多年的培养,终于,我郭家,历经百年,再出了一名儒士!” “今夜,杀猪宰羊,我要大宴宾客,不醉不归!” 郭兴扬脸上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可是他自己脸上,同样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想像那些前一刻,还在街上嘲笑自己是“北海城第一废物”、“精神出了问题”的人。 下一刻,就要被迫受邀参加郭家的夜宴,知道自己觉醒了文气,脸上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一夜,半个北海城震动。 关于郭兴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已经变了一个版本。 原来的版本是:“你看,这人除了吃就是吃,什么都不会,耗费巨万,仍然感应不到文气,连个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