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数天前,郭兴扬因偷喝父亲珍藏多年的花雕酒而被禁足,而顾谨言则因为体弱多病意外发了一场高烧。 等他醒来,就直接一命呜呼,换了一个人。 两人这尚是数天来的第一次见面。 “算了,你自己去吧,我要去看看哪里招工,不然,等你下次来,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虽然对郭兴扬不太感冒,但是顾谨言并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有填饱肚子重要。 摆摆手,懒得寒喧,顾谨言径直关上门,扬长而去。 郭兴扬愣在原地。 他虽然被人称呼为‘北海城最大的废物’、‘浪费粮食的赔钱货’,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志向的。 那就是感悟文气,成为儒生,有朝一日,一定要去大儒的京师看看。 而面前这顾谨言,能和他成为好朋友,自然也是志趣相投。 或者说,这个世界,就没有人不想成为儒生,只是,没有天赋,一切白搭而已。 顾谨言是没有机会,而郭兴扬则是……真的没有这个天赋。 他家是布商,他父亲郭平福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教一个读书人出来,可是郭兴扬实在不是这块料。 郭平福花巨资给他好不容易塞进一个大族的私人学堂,可是学了数天,不学无术的他,几个问题直接把夫子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后,拼著巨额束脩不要,也要把他赶出学堂。 后来,郭平福又花钱专门请人给他延请了一位‘夫子’来家中进行私人教学,收费昂贵。 可同样的,没过几天,夫子怒而摔门而走,直呼教不了。 如是三次后,郭平福也没脾气了,懒得再管他,扔给他几本书,让他自学成材之后,就不抱希望了。 而郭兴扬,虽然气跑了数位夫子,但是成为儒生的心思却是没有改变的。 两人在一起,有时间就偷偷看书,而一旦碰到像今天这样,有夫子愿意当众讲学,更是必去旁听。 便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开悟,从夫子讲学中领悟到文气,从而踏上文修之路。 可惜的是,两人书也看了不少,讲学也听过很多遍,但依旧一无所得,没有一人有领悟文气的迹象。 像平常这样,听到讲学,顾谨言早就跑得比他还要快了。 哪会像今天这样,直接拒绝,实在少见。 顾谨言走后,郭兴扬走到顾谨言房门前,目光透过门缝,落到厨房上空翻开的瓦罐上,神情不由一顿。 见顾谨言已经走远,他也只能慢慢离去了。 而另一边,离开家门后的顾谨言,脑海中早已将这个原身的小兄弟忘记,来到了大街上。 瞬间,喧闹的声浪扑面而来。 顾谨言瞪大著眼睛,打量著眼前这形形色色的人群,都是他前世从未见过的模样。 而古色古香的街道,后世也只有在一些旅游景区见过。 顾谨言大感新奇,停住脚步,连腹中的饥饿一时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