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罢,江书晚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替贵妃拭干了泪,牵着贵妃的手道:
“娘娘,断指之痛,痛彻心扉。臣妾特地叫人配了伤药,还有一些补药,给娘娘调理身子。”
说罢,亲自扶了贵妃上床歇息。然后才请了太医进来,给贵妃把脉。
许久,太医躬身道:
“贵妃娘娘长期脾胃不调,是以身子虚弱了些。等微臣为娘娘开一些滋补调理的药,慢慢恢复饮食。身上的伤也要慢慢调理。”
“那就有劳太医了。”
江书晚送了太医出去,又冲着门外叫了一声汀兰。
汀兰抱着一沓账本进来,屈膝行礼,然后放在了一旁的榻上。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后宫的账目。娘娘流落在外受苦,宫中事务无人打理,臣妾不得以才硬着头皮管了些时日,可也管得乱七八糟的。”
贵妃见她拿出账本,惊愕之余倒也有几分欣慰。
自己才回宫,江书晚就拿着账本来交权了,说明她打心眼里对自己这个贵妃还是尊重的。另外一方面也显示了她是真的没有二心。
但贵妃却推了一把那些账本,推辞道:
“管理后宫是皇上允你的,你继续管着就是了。”
江书晚却为难道:
“娘娘也知道,臣妾幼时不识字,是进宫后在皇上的督促下才勉强学了一些。也就够读个诗写个字,哪里就能管账了?为了这摊子事,臣妾这小半年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就连陪璟儿玩的时间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盼着贵妃娘娘您回来了,臣妾总算可以撂了肩上这幅重担了。”
见她话说到此,贵妃总算有些开怀,拉着江书晚道:
“总算你同本宫还是一条心。如今咱们挣出这样的局面实属不易,你放心,日后本宫会保你一世平安。只是,这后宫管理之权,是皇上许你的,不论如何你都勉为其难先管着。在你手里本宫放心。今日本宫才回来,一切等本宫养好身子再说。”
“娘娘既然这么说,那臣妾就费力再撑着些时日。总算,娘娘回来了,臣妾的心就算有着落了。”
……
出了长春宫,汀兰抱着厚厚的一摞账本跟在身后。
冬日的天,就算有阳光,也感觉灰蒙蒙的。
“娘娘,奴婢瞧着贵妃娘娘,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南蛮妖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汀兰轻声道。
江书晚点点头,她也没想过,再见贵妃,会是这样的光景。方才她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不过说起来,二皇子殿下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略瘦了一些,略苍白了一些。没想到,南蛮妖人居然还区别对待。”
汀兰喃喃自语道。
却不知江书晚心头一震。
是啊,若说这南蛮妖人勾结皇后,掳劫贵妃和二皇子是受了皇后的指使,那皇后和周氏一族被灭后,南蛮妖人就失去了掳劫的意义。
若说他们是想借此用贵妃和二皇子威胁李佑,让他做出某种让步。可西南一战从开始到结束,南蛮也从未派出过代表和使者来谈条件。
倒是南蛮一国,为了这件事情付出了灭国的代价。
这么看来,那些南蛮妖人简直是赔本买卖做到家了。
回到重华宫,江书晚传了安子进屋。
安子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总算恢复如初。又因为被红绡照顾地太好,身上脸上还长胖了不少,看着有些肉肉的,眉眼之间也少了许多冷漠。
“有他的消息了吗?”
江书晚轻声问道。
安子道:
“主子,刚要跟您汇报。世子爷传消息回来了,一切平安。”
江书晚暗暗舒了一口气。
平安就好。
那晚在香雪院里,她迷迷糊糊被围在护卫圈里,除了李佑的声音,分明还听到了萧策的声音。她听着萧策在圈外举刀劈砍的声音,也听到萧策一声声喊晚儿的声音。
护卫圈破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萧策一脸血污,满脸担忧和疯狂。然后看着他身后李佑一路狂奔而来。她顺势闭上了眼睛装晕。
后来,周氏叛乱,她虽被李佑护在身后,但她也瞧见了左侧的萧策,始终没有离开她三步。
只是叛乱一平,萧策就不见了。
听说他去追踪贵妃和二皇子。
然后就杳无音讯。
“如此正好,你约他进宫来见。本宫有要紧的事情与他当面说。”
……
出了皇宫西南角宫门,紧挨着是一处偏僻的院落。
关押着南边来的客人。
南蛮的国君是一个年迈的老头,他原本好好在自己的皇宫里享乐,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还要坐上囚车不远千里被押解到这个异国他乡。
他本就老迈昏聩,这一路的颠簸更是让他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此刻他奄奄一息地歪在榻上,身前倒是放满了美酒佳肴,只是他已经没有心情享受了。
他的房间来了一个高贵的客人,客人英俊挺拔,身上自带一股英武之气。
客人一进门,施施然往他跟前一站,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威势。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