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囹圄不到一刻,贵妃就又落入了灰袍人的手中。
她看了一圈,对方人多势众,就算是自己全盛时刻也未必是对手,更何况是现在这副破败的身子?
方在弄死那毫无武力值的送饭人,自己已经拼尽了全力。
贵妃干脆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好整以暇道:
“皇后呢?哦,不,此刻本宫是不是该称她为太后了?”
对面灰袍人沉默不语。
贵妃继续道:
“听说西南有秘术,可用哨音驱使蛇虫攻击人群。你们是从西南来的。所以,皇后是勾结西南妖人,篡夺了皇位,是吗?她比本宫狠,本宫就算想要那皇位,也从来没想过要勾结异族人。告诉她,成王败寇,本宫输了。”
灰袍人捏着长剑,露出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贵妃,让她想起了那晚。
贵妃掀开头上的灰袍帽沿,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她在地底下被关了四个月,皮肤呈现了一种变态的白,在外头自然光的照射下,像是透明的一般。
“她把本宫关在这里不杀,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是太后了,本宫和乾儿对她还有什么威胁?”
说着,贵妃突然止住了。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已经瘫软在石头上的身子陡然直了起来,厉声道:
“父亲!她把本宫关在这里,是为了父亲。父亲手握陆北重兵,对她实在是一个重大的威胁。她把本宫和乾儿捏在手里,就是要父亲投鼠忌器!”
贵妃支撑着,从石头上站起来。
方才还清明的脑子,此刻就像是一团浆糊一样,被搅和得一团乱。她强撑着身子,吼道:
“姓周的,有什么你就冲着本宫来。拿本宫的父亲和儿子做筏子,你简直不得好死!”
“贵妃,你今日话实在是太多了些!”
为首一人嘎嘎说道。
就是这个声音,当日在修竹园里,她抱着乾儿倒在地上,这个灰袍人指使其他人将她和乾儿迷晕了带走。
“你告诉本宫,乾儿和父亲怎样了?”
贵妃此刻只想知道这个。
她知道,父亲爱她,若是知道她被囚禁,不论皇后提出什么要求,父亲都会答应的。
可四个月过去了,父亲没来救她,她也还被关着。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父亲和皇后处于僵持阶段。
灰袍人不说话,挥挥手周围的灰袍人就拥了上来,押着贵妃往地牢里去。
“你不告诉本宫乾儿和父亲的情况,那你至少告诉本宫,这是何处?”
贵妃扭头尖叫。
灰袍人突然开口,冷言道:
“这里是南蛮腹地。”
说吧再不多言。
轰隆一声,贵妃重新被投入了地牢,墙角的尸体也被拖走了。短暂的光明后,等待她的又是无尽的黑暗。
但,贵妃心里却安心了不少。
灰袍人关着她却不杀她,说明他们投鼠忌器,有所忌惮。
这个忌惮当然就是父亲。
而这里是南蛮。
父亲一定会来救她和乾儿的。
只要她等。
高高的天窗处,有一阵风透过,带起几片落叶,从天窗处飘落。
贵妃看着高空中飘舞而落的枯叶,心中算着时间,最多还有一个月,不用等到入冬,父亲就能来了。
贵妃和灰袍人都不知道的是,等他们散去后,一个身影从数十丈外的大树上一跃而下,飘然远去了。
……
萧策一人一马,一路南下。
他不是不想回去,但这个时候回去,对他和江书晚来说无疑是不利的。
那也在香雪院,他扒开护卫圈,见江书晚被护在正中,正要伸手去抱时,被李佑抢先一步搂进了怀里。
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李佑侧目看了他一眼。
就是那一眼,诧异、惊愕、怀疑、愤怒,各种情绪喷涌而出,看得他手足都失了措。
对江书晚的情感,他一向掩藏的很好。
可面对生死,他露馅了。
而且就在李佑的面前。
事后,李佑对他的态度明显冷漠了许多,他也借着反叛和寻人,刻意的疏远了他们。
贵妃和二皇子被南蛮掳劫,他一路南下追踪,也是想借着这件事情,远离李佑的视线,让他尽快淡忘自己那日的失态。只要他离得远远的,江书晚就是安全的。
他一路追到了西南边境,又在西南边境追查了多日无果。
这日,他在路边茶寮喝茶,听闻我朝对南蛮用兵。贵妃的父亲沈大将军亲自领军,还从陆北调用了五万精兵和一些将领。
他突然心头大动,想到了什么。丢下一块碎银,翻身上马,转头往北而去。
……
“皇上!皇上!”
福临高举战报,笑容都咧到了耳朵。他从承乾殿外一路小跑,跑进内殿,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边跑边喊,
“捷报,皇上,西南捷报!”
他一溜烟地冲进内殿,只见内殿之中,宛妃、惠妃、李嫔等人都在。
福临双膝跪地,一个滑跪,喜极而泣:
“皇上!南蛮都城破了!皇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