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妃和江书晚赶紧屈膝行礼。
贵妃已经气势汹汹地往承乾殿前跨步走去,她快步走到裴若曦跟前,居高临下定定地看着她,气势凌人。把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一群人都吓到了。
姚思甜有些幸灾乐祸,幽幽道:
“看着吧,贵妃娘娘不会给裴贵人好看的。”
众人齐齐称是。
江书晚却冷言道:
“本宫看倒未必。”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等着贵妃扬起手给裴若曦一巴掌的时候,贵妃却一掀裙摆,哗啦一下跪在了裴若曦的身边,冲着殿内高声道:
“皇上,臣妾深以为裴贵人说得在理。臣妾管理后宫期间,疏于管理,让奸人有了可乘之机,混进了来路不明的人,臣妾有罪,甘愿受罚。
但是臣妾并没有刻意去寻了胡贵人,再刻意送到皇上身边来迷惑皇上,请皇上明鉴!
臣妾还请皇上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公道,还事实一个真相!”
贵妃这一番操作,叫姚思甜大失所望。她见众人觑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看她,讪讪地捏着帕子掩了掩嘴,尴尬地转过头去。
承乾殿的大门轰然打开,福临一路小跑奔到了贵妃跟前,低头不知在说些什么,贵妃毅然起身,跟着福临进去了。
殿前又只留下裴若曦一人。
江书晚转身道:
“走吧。”
吉妃意犹未尽,一拉江书晚道:
“这就走了?这……这……这才哪到哪儿啊!”
说着一步三回头,有些舍不得离开,生怕又错过了什么热闹。
江书晚不再理会她,当先走去,回身对汀兰轻声道:
“今日晚一些时候,送一些消肿散瘀的药去翊坤宫给裴贵人。”
汀兰虽觉意外,但见江书晚语气坚定,忙应下。
今日裴若曦此举,倒是真叫江书晚对她刮目相看。
放眼这偌大的后宫,身后这些人中,看热闹的、明哲保身的比比皆是,可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的,却只怕只有裴若曦了。
她不偏不倚,不站队不党争,就事论事,反倒叫她看事情看得透彻。
晚间,汀兰送药去的时候,裴若曦也十分意外,拿着药如炭火在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汀兰屈膝恭敬地说道:
“裴贵人,娘娘说了,贵人在殿前跪了许久,晚上敷了药再好好歇着。贵人虽武艺高强,身体强健,可也不能大意了。”
裴若曦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进宫已经两个多月。这短短两个月,她尝尽了人间冷暖。被李佑宠时,人人巴结她奉承她,被李佑冷落的时候,连宫女太监都敢给她眼色瞧。
前段时间,她突然被李佑重新召见复宠,听说也是江书晚在李佑面前说的话。
今日她在承乾殿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可宫里所有人都跑来看她笑话。又是江书晚,竟给她送药来。
汀兰的态度不卑不亢,也没有丝毫瞧她热闹的意思。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香草机灵,忙屈膝道:
“多谢宛妃娘娘,多谢汀兰姑姑。小主今日在承乾殿跪了半日,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有些发晕,此刻还不是很清醒,望汀兰姑姑见谅。”
汀兰微笑道:
“无妨,小主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说着就退了出来。
惠妃带着竹影站在廊下,看着汀兰从偏殿出来,捏了捏手中的药瓶收回袖中,转身轻声道:
“回去吧。”
竹影看着偏殿裴若曦印在窗棂上的影子,道:
“娘娘,您这药可是亲自调了一下午的,这都到门口了,怎么就不送过去了?”
“人家已经有了,本宫又何必多此一举。”
惠妃的声音飘渺而至,人已经飘走好远了。
竹影一嘟嘴,快步跟上道:
“明明关心人家,偏偏嘴巴比鸭子硬。”
“吩咐厨房做些两广的特色点心送去偏殿。”
惠妃轻柔的声音再度飘来。
竹影一挑眉,方才她看到宫女端着晚膳从偏殿撤出来,那晚膳基本都没怎么动过。
知道惠妃娘娘嘴硬心软,捂嘴笑道:
“是!”
重华宫里,萧策翻身进了正殿寝宫。
寝宫里头静悄悄的,只有烛火的清香幽幽,轻轻随风飘扬的纱幔后,一个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自从除夕夜从这里走后,他已经快半年没来这里了。
这半年,他强忍着心中的思念告诉自己,不能来打扰她的生活。每次思念到彻骨时,都只是远远站在顺贞门城墙上,彻夜眺望重华宫,吹一曲陶埙而已。
得知她顺利生子,又被皇上册封为宛妃,他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落地。至少,从此以后她在后宫的日子不会太难过了。
但也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就不能再贸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他把自己多年攒下的礼物全都送到了燕王府,算是和过去的一种告别。
又收集了无数珍贵药材补品,托燕王送进宫来,只求江书晚能够顺利康复,她和她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