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走后,红绡拿着礼单进来,递给江书晚道:
“这燕王和燕王妃也忒客气了。娘娘,您是没瞧见啊,那些个东西把偏殿都给塞满了快。您看这,西北的雪莲、胶东的阿胶、辽东的野山参、鹿茸、南海的鱼鲜,还有珍贵药材补品一大堆,娘娘,吃了这些不会流鼻血吧?”
红绡一边说,一边指着礼单上的东西。
“还有还有,小孩子的玩意儿也一大堆,木马、小木剑、九曲连环、陀螺、风筝……哈哈哈哈,这是把五皇子的玩具都包圆了吧!”
江书晚看着那礼单,不禁会心一笑。
这些东西都是她曾经想要的。
从前在江府,只能看着江书意有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自己只有偷偷羡慕的份。萧策知道后,还笑话她,说她这么大人了,还惦记着。
没曾想,他都还记得。
“还有一套木刻的娃娃,只是奇了,竟都是女娃娃。咱们五皇子明明是男的……”
江书晚心中一动,问道:
“在哪儿呢?”
红绡见状道:
“娘娘稍等,奴婢去取来。”
不一会儿,捧着一个长长的木盒进来。打开看时,只见里面齐齐整整排着十七个娃娃,或皱眉、或哇哇大哭、或憨笑、或沉思,神态各异,大小不同。
“娘娘快看,这娃娃还是一整套的。从襁褓中的小娃娃一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是在绣花、这是在摇骰子、还有在跳舞写字的,当真是有意思。只是,这燕王妃也太粗心了,送一套男娃娃才对嘛!”
见江书晚愣愣的不说话,红绡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娘娘,这……这该不会是……”
“收起来吧,别叫人瞧见。”
江书晚不舍地合上木盒,想了想,还是从其中取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娃娃捏在手中,轻轻放在了璟儿的身边。
红绡也有些失神,她恹恹地收了,嘟囔道:
“绕这么大的弯,也不嫌累!”
说着已经收着那木盒子,放进了柜子底层。
“娘娘,那个裴二小姐到底什么意思?”
红绡走到江书晚身边,轻声问道。
方才她看着裴若曦那一番骚操作,心都要跳出来了。
江书晚摸摸璟儿的脸,道:
“本宫也摸不准她的心思。不过,防着点她总是没错的。”
红绡道:
“真是添乱啊!咱们要小心皇后和珍妃、胡常在都还来不及,如今又多了一个裴贵人!”
正说话间,小安子和汀兰回来了。
汀兰一进了门,道:
“娘娘,按您的吩咐,东西已经送去永和宫了。皇后娘娘正卧床养病,隔着帘子接见了奴婢二人。”
江书晚点点头,见小安子一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问道:
“怎么了?”
小安子抿了抿嘴,道:
“哦,没事,或许是奴才多心了。”
“说来听听?”
“奴才方才听皇后娘娘讲话,虽有些虚弱,但总觉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奴才故意走慢了一些,听到娘娘和海公公正说话,那声音中气十足,倒不像是病了。”
小安子回想方才在永和宫的事情,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江书晚知道,小安子心思细腻,观察入微,必不会搞错。
“或许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如今装病不过是想博皇上同情罢了!?”
红绡有些不以为然。
江书晚却一摇头,道:
“本宫坐到皇后怀里的力道本宫自己清楚。还有,落地的时候,本宫还将皇后压在了底下。那力道不流产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无碍?”
小安子点头道:
“不错。奴才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起疑的。奴才打算去趟太医院,探探虚实再说。”
“小心些。”
江书晚嘱咐道。
皇后宫中,珍妃陪在皇后床前说话。
海德禄端了安胎药进来,轻声放在床头,扭头对伺候在一旁的宫女道:
“都出去吧。皇后娘娘该用药休息了。”
寝宫内的宫女福了福身,移步退了出去。
海德禄却并不急着喂药,只是躬身走到床前,同珍妃一道扶了皇后起身。皇后站到床前,伸了伸懒腰,恹恹道:
“这一天天地躺着,躺得本宫身子都僵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走走?”
海德禄恭敬道:
“娘娘,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咱们还是小心着些吧。孙太医说了,养上七八天也就是了,不会耽误大选的。”
皇后在寝宫里来回走了几步,回头见着那一碗黑乎乎的安胎药,一皱眉掩住口鼻,道:
“端走!瞧着就恶心!”
“是!”
海德禄弯着腰,将那碗药倒在了一颗盆栽里。
皇后看着药水渗透进土里,没了踪影,哼哼冷笑道:
“听说重华宫晌午演了一出好戏,真是可惜,本宫和你都没能瞧上。”
珍妃浅笑道:
“娘娘,今后瞧戏的日子可不会少。”
海德禄也嘿嘿嘿地陪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