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晚听到皇后和珍妃一唱一和,要她到太后跟前去,本能地觉得这其中有诈。
她站在殿中,心中迅速盘算该如何应对。
一边拿眼神询问地看向李佑,见李佑虽面色沉沉,但也没有出言阻拦。
她嘴角含笑,福了福身子,
“太后乃是我朝最尊贵之人,嫔妾何德何能敢分太后的福气?今日能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嫔妾已感到莫大的荣幸!哪里还不敢有再多的奢求!”
话音刚落,却听吉妃哎哟一声,兴高采烈地高声说道:
“宛嫔,你可真是赶上了,还推辞什么啊!本宫当日若是有这样的好机会,得了太后老人家的庇佑和福气,哪里要受那许多苦啊!快去,快去!呵呵!呵呵!”
吉妃倒也没有什么坏心。只是方才辰乐害她在太后跟前丢了大脸,此时一有机会她就立马想着要往回找补。另一方面,也是真心为江书晚着想,毕竟她自己生产时经历的生死实在让她记忆犹新。
江书晚苦笑一声,不得不感叹一声实在是猪队友!
吉妃往日里也算机敏,今日这样神经大条,江书晚只能叹一晕傻三年!
前头李佑也很是无奈道:
“既如此,就过来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书晚再不上去就是要当众拂了太后的面子,就是矫情了。
江书晚福身叩谢,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
越靠近太后,台阶两旁铜鼎里熏香的味道越浓,熏得她有些头疼。
原本离得远,她只是觉得太后表情有些木然。现在她离太后越来越近,却越看越心惊。
太后半眯的眼睛里,根本没有过寿的欣喜和幸福。只见她目光津津,近看还能感觉到她咬紧了牙关,脸上那份木然里充满了忿恨和不甘!
看得江书晚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走到五步开外,她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脸上笑颜绽放,甜甜福身道:
“太后吉祥!”
一旁的皇后见状,竟起身走了过来。站到江书晚身边,亲手扶住了她,往太后跟前拽去,
“太后,您看,宛嫔这肚子尖尖的,以臣妾之见,必是皇子无疑了。”
说着,已经走到太后跟前,拉起太后的手就往江书晚隆起的肚子上放去。
太后如牵线木偶,任凭摆布。
就在她伸出手的一瞬间,手腕之间的衣袖晃开,一道深褐色的痕迹在江书晚眼皮子底下一晃而过,再要细看已经被衣袖遮了个严严实实。
电光火石之间,江书晚本能地感觉到了某种不安。
她哎呀一声,身子一弓,巧妙地避开了皇后和太后的手掌。她一手扶摸肚子,一手攀住身边的红绡,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看一脸惊愕的皇后,歉意道:
“必是皇儿得知皇祖母在跟前,太过激动了,竟重重地踢了嫔妾一脚。哎哟!”
话还没说完,又哎哟哎哟连声叫了好几下,身子也不自觉地往红绡和汀兰身边靠去。
李佑一脸紧张,忙放下太后斜靠在椅子上,上前抱住江书晚道:
“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书晚皱着眉头,满脸苦笑,
“皇上,无妨。只是孩子闹腾地厉害,哎哟,嫔妾,哎哟……”
李佑一脸心疼,也不顾一旁皇后逐渐难看的脸色,忙道:
“你这身子实在受不得操劳。”
“皇上!”
台下贵妃一声喊,李佑徐徐抬头,只听贵妃道:
“臣妾在偏殿安排了休憩之所,不如让宛嫔去那里休息片刻?”
“如此甚好。”
李佑忙不迭地答道,又交代江书晚,“今日你来给太后请安,已然尽了心了。若是身子吃不消,就早些回去也罢。”
江书晚笑道:
“嫔妾休息片刻就好。”
说着,转身朝着太后和皇后福身告退,在红绡和汀兰的搀扶下,往偏殿而去,小安子也一并跟了去。
身后,众人的祝寿和献礼继续。
才进了偏殿,汀兰就道:
“娘娘,这会儿可好些了?要不要传周太医过来瞧瞧?”
江书晚一敛神,示意红绡关上房门,这才正色道:
“本宫无事!”
汀兰诧异道:
“娘娘,你适才是装的?”
江书晚点点头,方才她若是不装作身子不适,皇后还不知有什么阴招在等着自己。
她虽不知道皇后和珍妃在盘算什么,但看皇后如此殷切的样子,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可没那么蠢,坐等着上皇后的当。
但小安子不放心,还是蹲下来替她细细把了脉。
江书晚见此刻没有外人,将方才看到的伤痕同他三人说了。
汀兰惊道:
“会不会是当年太后从畅音阁落下时留下的旧伤?”
“不是!”
江书晚很肯定。
陈年旧伤和新伤,她还是分得清的。太后手臂上那道一闪而过的伤痕颜色鲜亮,应是才褪了痂的。
“那就怪了。太后尊贵无比,谁敢让她老人家受伤?难道是因为太后常年卧病在床,她身边伺候她的宫婢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