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李佑瞬间敛了笑意,大手一挥,让人拥着胡答应下去换衣服。
胡答应本想着一舞动乾坤,在李佑心中占据不可磨灭的地位,这一下被赵王和江书晚搞得不光前功尽弃,反而还在所有人面前丢了颜面。
她气得一跺脚,朝着殿外奔去。
李佑一时面色不佳,悻悻坐回龙椅。
珍妃甜甜一笑,替李佑倒上一杯酒,
“皇上,胡答应天真烂漫,天性不羁,又只一心想着讨皇上欢心,哪里想过那许多!宫规森严,慢慢教就是了!”
几句话说得李佑好歹舒服些,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一旁顺妃点头称是,感叹道:
“胡答应在进宫前吃了许多苦。听说是靠着一路卖唱才辛苦到的京城。又在京中找了许多门路,才进了宫。她一个孤女能走到今日,实在是不容易啊!”
李佑很是认同地点点头。
可底下后妃八卦团听了顺妃的话却已是波涛汹涌。
吉嫔轻哼一声,拿着帕子遮住嘴,
“本宫说她怎么这般歌舞娴熟,还一脸勾引男人的媚态,简直信手拈来!原来竟是训练有素啊!”
惠嫔面上平静如水,端起新奉上的一碟水晶梅花包转身放在长乐的桌上,摸着长乐顺滑的小辫儿,一边给她正了正头上的大红绒花,一边缓缓道:
“听说城东有家春香阁,里面有个花魁娘子,最擅长站在硕大的鼓面上跳胡璇舞,引得全城男子争相去瞧。胡答应今日的舞曲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声音轻轻柔柔,似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一众嫔妃却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梅答应一拍大腿,嘴里的炸响铃喷了一桌,
“原来如此!”
旁边的几个宗亲命妇们也都伸长了脖子,唯恐落下什么精髓,闻言也都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互相看着频频点头,又迅速地交头接耳一番。
“听说珍妃有个族兄是春香阁的常客,原来胡答应进宫走的是他的路子!?”
“这胡答应看着真有几分像宛嫔娘娘呢!原来皇上这是找了个替身啊!”
“可不是嘛!可见宛嫔娘娘在皇上心中多重要!”
“皇上可真会玩!他就不怕哪天分不清她俩谁是谁?”
“怎么分不清?宛嫔娘娘端庄典雅,高贵又大气。那胡答应么,呵呵,你懂的……”
“那里出来的,谁知道干净不干净!”
等胡答应换好装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这殿中众人早已经在心里将她的身世幻想揣摩了千百遍。
她只觉得女人们都一脸鄙夷地看着她。而男人们都不怀好意,眼神闪烁地偷偷瞄她。
江书晚瞧着她一整夜坐立不安,强颜欢笑,心中无比畅快!
谁说杀人一定要用刀?
殊不知众口铄金,也能杀人于无形!?
前日胡瑶陷害她和红绡的仇可得好好报!
年宴到了后半段,殿外燃起了烟花。
李佑携顺妃一前一后走下御座,经过江书晚身边的时候,朝她伸出一双手来。
江书晚倾城一笑,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走到他身边,与李佑十指紧扣。
有艳羡的声音,有赞美的声音,也有气有不顺冷哼的声音。
待走到靠近末席胡答应身边的时候,江书晚瞧见她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踮着脚尖正朝李佑拼命飞媚眼,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还不等江书晚行动,跟在李佑另一边的顺妃已经不动声色地快走了一步,挡住了胡答应的身影。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会心一笑。
漫天绚烂的烟花,一朵朵、一簇簇,五彩斑斓的光芒点亮了皇宫漆黑冰冷的上空,将整座皇宫照得亮如白昼。
光晕下,李佑拥着江书晚,一边牵起顺妃的手,三人同立,看那漫天绚烂。
殿前,所有人山呼万岁,庆祝这太平盛世。
江书晚抚摸着肚子,俯瞰着整座皇宫。
从最微末之处,一路走到这里,她用了一年的时间。
继往开来,她会走得更远更高。
李佑拥着江书晚,耳鬓厮磨,附在她耳边道:
“今夜,朕去你那里!”
江书晚在满天姹紫嫣红中嫣然一笑,
“皇上能来重华宫,嫔妾自然喜不自禁。但是,顺妃娘娘操持这一场年宴,实在是辛苦万分。皇上不该去陪陪顺妃娘娘,并好好嘉奖一番吗?”
一旁的顺妃端庄地一屈膝,
“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份内之事,何须嘉奖?”
李佑对这场宫宴很是满意。他欣慰地一点头,
“顺妃差事办得好,是该赏!朕也确实有些日子没去长春宫了,今日多喝了几杯,你正好替朕按一按。”
顺妃恭敬地应下,携手李佑在众人的万岁声中雍容华贵地退了场。
人群中,胡答应一脸霜打的茄子,等江书晚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以为你赢了么?咱们等着瞧!”
不用江书晚应答,宋常在就已经开了口,
“这大过年的,什么狗跑出来乱吠!真是不叫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