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嘿嘿一笑,
“皇上,从前娘娘性子软弱,任谁都能欺负一下。那时候,可是皇上自己说的,要娘娘硬气些。如今娘娘在皇上的调教下,硬气了,皇上怎么反倒不乐意了?”
李佑白了福临一眼,福临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李佑道:
“也不是朕不乐意,只是她温顺惯了,昨日那般倒是叫朕意外。”
福临道:
“皇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红绡姑娘是宛嫔从娘家带来的,当自己妹妹一样的。红绡为了维护宛嫔,不惜豁出性命,宛嫔自然也如此。她见皇上要杖毙红绡,哪能不急?”
“也是朕一时之气,一时没有顾及到宛嫔的感受。
宛儿只有瑶儿这一个妹妹,朕总想着要将欠宛儿的全都补偿给瑶儿,替她照顾好瑶儿。
昨日要是瑶儿有个闪失,朕都不知道将来要如何同宛儿解释。”
“皇上重情重义,奴才相信假以时日,宛嫔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
李佑支着头闷了半晌,起身道:
“朕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讲清楚得好!她本就身子弱,再伤心出了毛病就不好了。”
福临忙安排轿辇。
李佑进了重华宫的时候,江书晚刚吃饱喝足躺下睡午觉。
她听着外头见驾的动静,端起床边的一碗水往枕头上一泼,然后眼睛一闭,翻身朝着床内假寐起来。
只听一阵蹑手蹑脚的窸窣声,床沿边一沉,李佑已经挨了上来。
“晚儿?你醒着吗?”
江书晚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李佑轻声呼喊。
李佑见她不理,叹了口气道:
“朕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也不能不吃东西不睡觉。你这样身子怎么受得住?你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他还没出生,就跟着你饿肚子吧!”
李佑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伸手来碰江书晚的肩。却被她一抖,甩开了。
他无奈叹气道:“既然你不想见朕,也不想听朕说话,那朕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却见江书晚的肩背一阵压抑地抖动,一阵极力克制的哽咽声随即响起。
李佑心中一酸,强行将她掰过身来,只见江书晚双目紧闭,却满脸是泪,方才压在脸下的枕头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晚儿!你……你……”
李佑你了两声,一声长叹,已经俯下身子将江书晚拥在了怀里。
江书晚此刻才放声痛哭!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皇上……嫔妾以为……您有了胡答应,就再也不要嫔妾了……嫔妾……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呜呜……”
“傻瓜,朕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多想了!”
“嫔妾没有多想!皇上自己说,自从您有了胡答应,可还想起过嫔妾?”
江书晚挣脱开李佑,双手撑住他的胸口,同自己保持一些距离。
李佑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道:
“晚儿,胡瑶是胡宛的妹妹,朕有责任要照顾她。胡瑶一个人从吴兴寻到京城,吃了许多苦。”
“所以皇上就只偏爱她一人,在梅林听到她的歌声就寻过去了?任凭嫔妾白白等了您一晚?”
“这件事是朕做得不对,朕同你道歉!”
江书晚一扁嘴,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嫔妾不知道胡答应的姐姐是什么人。但听皇上的意思,想来定是皇上心中重要的人。皇上心里想她念她,定是十分的伤心难受,才会把嫔妾当作是她!”
李佑诧异万分,
“你不介意?”
“嫔妾为何要介意?”
江书晚淌着泪,鼻子发酸,
“逝者已矣,皇上追念胡宛姐姐是人之常情。长得有几分像姐姐,是嫔妾之幸。就是这几分相似,才让嫔妾得到了皇上的万般宠爱,与千万人中与皇上相遇相知。谁又知这不是冥冥中胡宛姐姐的保佑呢?”
李佑来之时还心忧,不知要如何同江书晚说这件事。此刻听她娓娓道来,心中感动不已。
当下再不顾江书晚抵着自己,谓叹一声,用力将她揉入怀中。
“晚儿,你能这么想,朕实在是太高兴了。朕也一直都觉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才让朕遇到了你。”
江书晚鼻涕眼泪全落在李佑肩头,像是要将这一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全哭出来。
李佑也随着她,只抱着轻轻拍着,哄着。
许久,江书晚哭得实在有些累,才收住了,捏起李佑的龙袍擦了擦鼻涕眼泪。
李佑低头看着她,宠溺一笑:
“怎么?不哭了?”
“嗯!”
江书晚一边擦鼻涕一边嗡声道,
“周太医说了,孕妇不能老哭,对孩子不好。”
李佑扑哧笑出声,捏着她的鼻子道:
“你知道还整夜整夜哭,不睡觉?”
“哪有!”
李佑见她争辩,朝那湿答答的枕头一努嘴。
“皇上!”
江书晚伸手遮住,气鼓鼓说道,
“还不是皇上不理嫔妾,还对红绡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