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从内务府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
此刻跪在地上喘着大气,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已经扑簌簌地直掉下来。急得江书晚直跺脚。
汀兰急忙上前扶住杏儿,拍拍后背道:
“不要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去内务府领东西么?怎么还扯上皇上了?”
杏儿哭了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了。
眼看后日就是除夕,红绡带她们领了东西正要回来,眼见着一批新进的红绸甚是喜庆,就想着要一些回来装点装点。却不想同去内务府的胡答应也看上了这同一批红绸,胡答应的宫女还出手来抢。
红绡本就心里憋着一口气,见了胡答应的人竟敢同她抢东西,忍不住出言呛了几句。
杏儿一边哭,一边说:
“红绡姐姐记着娘娘您说过,重华宫人要谨言慎行,想着那红绸倒也不是非要不可,呛了对方几句后就带着我们回来了。中途经过锦鲤鱼池倒是遇见了胡答应,可红绡姐姐带着咱们绕道走,喂了一会鱼就回来了。可谁曾想……”
说到这里,杏儿的哭声骤然变重,小小的身板抽泣得直打哆嗦,
“谁曾想怎样?”
汀兰急得直打转,掰着杏儿的身子就问。
杏儿抹了抹眼泪,哽咽道:
“咱们才出了御花园,御前的人就将咱们团团围住,只说皇上有旨,要捉拿红绡姐姐去问罪。”
“问什么罪?!”
江书晚面脸铁青,大声喝道。
“那为首的公公说……说红绡姐姐蓄意谋害胡答应,推了她进锦鲤池!”
杏儿憋着一口气,把事情说完,然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一旁小安子总算听了个明白,哗啦一下转身就要出门。
被江书晚拦住,喝道:
“你干什么去?”
小安子陡然刹住脚步,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闷声道:
“我去承乾殿找小林子问清楚。”
“对方既然能让御前的人过来拿人,必是有备而来。摆明了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你此刻贸然前去,小林子未必肯说。”
江书晚被汀兰扶着,走到门边,拦住小安子。
只见他面上满是担忧,却极力克制。闻言更是砰的一拳头砸在门框上,大门发出一阵吱呀声响。
“那要怎么办?我,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吧?”
快速梳理了情绪,江书晚厉声道:
“等是不能等的。对方都欺负到头上了,本宫倒要看看她要演出什么戏码!”
说着转身问杏儿:
“胡答应现在何处?”
杏儿已经平复了情绪,跪坐在地上,闻言直了直身子,
“回娘娘的话,放奴婢回来报信的公公说,胡答应落水后昏迷不醒,现正在承乾宫偏殿。皇上已经招了孙太医过去了。”
江书晚略一沉咛,
“小安子,你去长春宫,请顺妃娘娘到承乾殿。”
又转头对汀兰道:
“备轿,你陪我去承乾殿。”
一行人赶到承乾殿,江书晚挺着大肚子下了辇轿,福临亲自迎了出来。
“宛嫔娘娘,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可仔细着点儿脚下!”
说着已经躬身过来搀扶。
江书晚身子笨重行动不便,由着汀兰搀扶着前行。
可福临是李佑身边的贴身内侍,她就算大着肚子,可也不敢让他伺候。忙伸手一把托起福临,一边面带忧愁问道:
“福公公,听说胡答应不小心落水了,眼下如何了?”
福临见江书晚一如既往地尊重自己,心中十分熨贴,直了直身子,凑近了压低声音道:
“呛了不少水,还迷糊着呢。幸好发现的早,没闹出什么大事。但这大冷天的,掉进冰冷的池水里也够她喝一壶的。”
江书晚一把抓住福临,愁道:
“皇上呢?”
福临看了两眼江书晚,面露不忍,
“皇上,皇上此刻正陪在胡答应身边。晚膳都还没用呢!宛嫔娘娘,等会儿,您可小心着点儿说话!”
福临言尽于此,再不多言,领着江书晚往偏殿走去。
偏殿内地龙烧得暖暖的,温暖如春。
江书晚脱下大氅,福临顺手接了,探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李佑坐在床前,满脸愁容地拉着胡答应的手。珍妃轻声安慰着,紧靠着站在他身边。
胡答应面色发白,沉沉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多日不来承乾殿,江书晚心中生出很多陌生感来。
还记得曾几何时,自己也躺在这张床上,李佑一脸温柔似水拥着她,连哄带骗地要她叫他佑哥哥,一遍又一遍。
可现在,床榻上已经换了一个人,而李佑的满脸柔情却一如昨日。
“嫔妾见过皇上,见过珍妃娘娘。”
江书晚扶着汀兰,艰难地屈膝行礼。
李佑抬头看了看她,眼中有刹那的柔情。他干咳了一声,从沉沉的情绪中醒转过来,
“你怎么来了?”
江书晚有霎那间的失神。
李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