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声含糊的尖叫,倒是梅答应第一个跳了起来。
她手中的半块糕饼往地上一扔,嘴里的沫子乱飞,不顾众人嫌弃鄙夷的目光,叫嚷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惠嫔的位置离她近,被她的沫子飞溅到身上。
她眉头紧锁,忙不迭地拿着帕子擦脸擦衣服,很是不悦地道:
“就昨晚。 昨儿皇上路过梅林,听着了一阵歌声。一路寻去,见一宫女采了梅花往景阳宫去。”
江书晚侧耳听着。
从承乾宫到重华宫,确实要经过一片梅林。她没记错的话,那片梅林的东边,就紧挨着景阳宫的后院。
只听众人七嘴八舌地问,惠嫔挑挑拣拣地说,
“皇上进了景阳宫就没出来,今儿早上才走的。临走的时候,就带走了那宫女。本宫去承乾宫伺候笔墨,有幸见着了。”
说着,不知为何,惠嫔翻着一双眼轻飘飘地往江书晚看过来,见她没有什么异样,自顾自地喝着茶,就继续说道:
“皇上旨意,宫女胡氏封答应,赐居景阳宫。”
话音刚落,屋内顿时人声鼎沸,众嫔妃开始议论纷纷。
她们多是官宦人家出生,虽比不上各宫娘娘们出身高贵,但最不济家中也是有品的官宦。
这些年在宫里混得不尴不尬,整日看着各位娘娘们威风,自己只能混吃等死,倒也没什么怨言。
谁让自己出身不够呢!
可现在竟来了个宫女,一上来就封了答应,和她们平起平坐。
这叫她们心里如何平衡?如何能答应?
当下就嚷嚷起来:
“凭什么?!”
“她是什么来头?”
“野鸡变凤凰,这是什么好命!”
“早知道皇上爱听曲,我也去梅林了”
在场的,也就吉嫔、惠嫔和江书晚位份最高,又数吉嫔资格最老。众人气有不顺,都扒拉着吉嫔诉苦抱怨起来。
吉嫔自己心里还倒翻了醋坛子,五味杂陈的,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别人。
当下也顾不上嘲讽江书晚,眉头一皱,
“本宫哪里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平日里还有皇后娘娘替咱们做主,如今倒好,人都已经带回承乾殿了,旨意都下来了,这才冒出星点消息出来!”
江书晚见她慌不择言,咳咳干咳了几声,出言提醒。
吉嫔也转过神来,很是尴尬地喝了一口茶。只道身子不适,起身就走。
惠嫔看着她大腹便便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一声。
众人见没了意思,纷纷起身告退。
江书晚也不留,知道她们一个个心里都着急得紧,恨不得快点飞回去,好打探打探这位胡答应的底。
殿中就留下了惠嫔和江书晚二人。
江书晚见惠嫔并不着急走,示意红绡换了新茶上来。
惠嫔盯着江书晚的肚子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道:
“快要生了吧?”
江书晚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孩子在肚子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顽皮地蹬了一下腿。她浅笑一声,宛言道:
“还早呢,要等来年开春四月份。”
惠嫔白净的脸上渐渐透出些柔情来,喃喃自语道:
“本宫最喜欢小孩子了,软糯糯的一团。可惜……”
她顿了顿,不再说下去。只瞧着江书晚淡淡笑了笑,起身拂了拂衣裙,
“好好养着吧。接下来可有日子清净了。”
说着已经朝着殿外走去。
红绡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问道:
“娘娘,惠嫔这是什么意思?”
江书晚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轻叹一声:
“也是个可怜人!”
后宫没了皇后主事,胡答应的事情自然落在了顺妃头上。
江书晚到长春宫的时候,顺妃正端坐暖榻接受胡答应的叩拜。
乍一见胡答应,汀兰和红绡都愣了愣。
只见她眉眼之间同江书晚有几分神似,只是一张脸因为常年劳作,皮肤略显得黑了一些。可甚在身材修长,体态婀娜,穿着一身崭新的宫嫔服饰,满头珠翠,盈盈站在殿中央。
见了江书晚,那宫女同样眼中一愣,但却迅速换上了一脸骄矜,冲着江书晚一拜,声如夜莺啼转,煞是动听:
“胡氏见过宛嫔娘娘,娘娘贵体安康。”
江书晚敛去眼中的惊愕,冲着她微微一笑,道:
“果然动听,难怪皇上会被你的歌喉吸引。本宫此刻听着,也是悦耳动听,宛如天籁。”
顺妃嘴角噙笑,端起一盏茶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她们。
那胡答应面露骄色,可也转瞬即逝。压低了脑袋,媚声道:
“宛嫔娘娘谬赞了。妾不过在梅林唱了首家乡的小曲,没曾想却入了皇上的耳,妾也十分的惶恐。”
“家乡的小曲?”
顺妃忍不住插嘴,江书晚见她身子微动,眼神中露出几分疑惑来,心知顺妃娘娘同后宫众人一样,对眼前这位胡答应同样好奇得紧,只是碍于身份不好细细盘问罢了。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