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晚并没有跟着皇贵妃去承乾宫见李佑,而是带着汀兰和红绡回了重华宫。
一回到重华宫,她就钻进了小厨房,亲自准备起了几道精致小菜,又炖上了莲藕排骨汤。
她在小厨房忙活了半日,掌灯时分李佑就来了。
江书晚端着菜肴上桌,笑道:
“皇上的鼻子也太灵了,妾今日才做了好吃的,皇上就来了。”
李佑瞧着面有愠气,见了江书晚方才一扫愁容,换上一脸疲惫的笑意。
“晚儿今日怎么有这般好兴致,居然亲自下厨?”
说着已经在汀兰的伺候下净手净面,大咧咧的在桌子旁坐下等着开饭。
江书晚走到李佑身边,亲自替他摆好碗筷,又盛了一碗汤,
“皇上今日有口福了。妾同锦心又学了几道新菜式,想着今日先试一试,若是成功那就改日给皇上一个惊喜。哪知皇上却不打招呼就来了,这下惊喜也没有了!”
说着翘着一张小嘴,嘟嘟地坐在一边。
李佑呵呵地端起那汤,喝了两口,一皱眉假意道:
“咸了!”
又夹了一筷子菜肴尝了尝:
“这个淡了!”
“是吗?”
江书晚闻言一转身,拿起筷子自己尝了尝,不咸也不淡刚刚好。她一放筷子也假意嗔怒道:
“吼,皇上戏弄妾!”
李佑哈哈大笑,一把抱住江书晚道:
“好了好了,朕不过说句玩笑话。晚儿的手艺一贯是最好的。这些菜都甚合朕的口味!”
说着一手搂住江书晚,一手又夹了好几筷子,逗笑一般吃给江书晚看起来。
江书晚见他鼓着腮帮子对着自己摇头晃脑的,扑哧一笑,歪着脑袋顺势靠在李佑怀里,轻声道:
“皇上高兴了就好。”
李佑闻言一愣,问道:
“你瞧出来了?”
江书晚笑着一蹭李佑的下巴,道:
“方才进来的时候,皇上的脸都快拉到地上了。妾再愚钝也瞧出皇上的不高兴了。”
李佑拥着江书晚心中感动。
方才他在承乾宫和皇贵妃大吵了一架,气冲冲地往重华宫而来。只因只有这里方能让他心境平和下来。
“皇上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江书晚抬头,瞧着李佑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试探道。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皇贵妃,她大哥死了,方才她在朕那里又闹了一场。”
“皇贵妃的大哥?皇上是说充军到宁古塔的前镇国大将军?”
江书晚明知故问,疑惑地歪着脑袋。
李佑点点头,
“皇贵妃非说是宁国公做的。可无凭无据的,怎可随意攀咬诬陷?!”
“这倒是皇贵妃的不是了。虽说,她死了大哥难免情绪激动一些,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是一代明君,必定会明察秋毫的。皇贵妃娘娘应该相信皇上。”
江书晚点着小脑瓜,面色凝重,一本正经道。
李佑煞有介事地瞧着她一板一眼地说话,不禁有些莞尔。
“一代明君?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江书晚脸一红,辩白道:
“不是吗?嬷嬷教的书上都是这么说的。皇上在前朝如何,妾不知道,但在后宫,妾却是深有体会的。
妾此前遭受了那么大的冤屈,就是皇上替妾平反的。皇上同妾说过的每一句话妾都记得,妾就相信皇上。难道……不对吗?”
江书晚愣愣地看着李佑,很不自信地问道,声音越说越轻。
李佑心中一暖。
这后宫的女人主意一个比一个大。
就算温良恭顺如淑妃,也曾紧闭宫门与他冷战了一年有余。
其余人就更不必说了。
哪一个不是阴谋阳谋,算计来算计去的?放眼后宫,只怕就只有晚儿真心实意地相信他,相信他能护佑她周全,愿意将她的身心全都交付给他!
“晚儿说得对!也做得对!皇贵妃若是有你一般通透,就好了。”
江书晚唏嘘道:
“四皇子如今这副模样,郑大公子又死了,听说郑太师还整日昏睡,说起来皇贵妃娘娘也挺可怜的。
若不是忠妃下毒,至少四皇子还在,皇贵妃娘娘今日也不至于太过绝望,在皇上面前失仪了。娘娘接连遇到这么多事,总归是要伤心难过的。”
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给李佑布起菜来,这话倒像是自言自语,并不期待李佑的回答。
“皇上,这山药最是滋阴养肺。皇上本就患有咳疾,如今入秋了最是容易肺燥,妾想着提前给皇上食补起来,到了冬季就没那么难受了。”
江书晚丝毫不顾李佑,夹着桌上的菜边道。
“还有这藕,最是养血补虚、滋养脾胃。另外,妾打算再学着做芡实八珍糕和秋梨膏,这样就不怕皇上咳嗽了……”
李佑瞧着忙活不已的江书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他用完晚膳,就称有公务回了承乾宫。
李佑走了没多久,小安子却进来报说:
“主子,皇上去延禧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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