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忠妃谋害皇子,又自戕身亡,是皇家的罪人。她的尸体进不了皇陵也不能遣返回家。只得在城外寻了一处庵堂,草草埋了。
钟粹宫的奴仆死伤殆尽,光是处理尸体就拖了半日,又洗刷了庭院,叫了法师做了几日道场。但到底不敢再往里住人。
皇后禀明了李佑,最后一纸封条封了宫。钟粹宫附近更是成了禁地,人人谈之色变,不敢靠近半步。
前朝宁国公坐在金銮殿上嚎哭了几日,宁国公一派和郑家一派连绵打了好几日的嘴仗,最终也没个结论。
后宫愁云惨淡了多日,又恢复了永和宫请安。只是人却少了不少。
皇贵妃自那日后,紧闭宫门不出。
江书晚告了假在宫中修养,每日由周太医上门治疗拔毒。
宋常在本就身子不大好,这回彻底吓到了,高烧一场接着一场。齐答应和梅答应她们上门看过几次,回来都说人只怕不中用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景阳宫的柳贵人被解了禁足,紧接着吉嫔也被诊断出有孕。
这两个消息总算给后宫带来了一抹亮色。
这日从永和宫请完安,柳贵人就带着赵常在到了重华宫,来探望病中的江书晚。
一坐下,柳贵人就开始感叹:
“哎呀,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阿弥陀佛,原本我还伤心难过了一阵,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真是世事难料啊!好在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在禁足,不然真是也要吓得半死了!”
赵常在眼睛一直在江书晚房里瞄来瞄去,心不在焉道:
“柳姐姐,咱们入宫才几个月,就已经物是人非了呢!”
江书晚恹恹的靠在床上,
“哎,想当初咱们五人打牌打麻将其乐融融,偏偏李姐姐就想不开做了那事,鬼魂又吓到了宋姐姐。如今我又病了……柳姐姐,咱们实在是命途多舛……”
柳贵人坐在床沿上,靠近了些许,凑到江书晚跟前抓着她的手宽慰道:
“妹妹,你且放宽心。如今我出来了,定是要为咱们争回一口气的。我瞧了,你是个有福的,又旺我。他日有我吃的,必定就也有你和赵妹妹的一份。放心。”
江书晚含泪谢过,道:
“柳姐姐,承蒙姐姐不弃,没有像李氏那般厌弃我。姐姐出来了,妹妹日后就有所依靠了。但凡姐姐有什么需求,妹妹必定倾力相助。”
柳贵人又宽慰了一番,才起身和赵常在出去。
出了重华宫,赵常在就不悦地问道:
“姐姐,你今日做什么这般讨好她?往日,你的恩宠远胜过她,她也就运气好,江大人在前朝赈灾有功,这才给她白捡了一个贵人当。当初进宫的时候,宁妃几个巴掌就把她吓傻了。如今不过死了个忠妃,死了几个奴仆而已,她就一病不起,躲在重华宫不敢出门。我实在看不出来,她还能有什么作为!”
柳贵人抬起手中团扇遮了遮阳光,又扯过一旁宫女手中的伞往自己这边偏了偏。
“宋常在被吓破了胆,已经无用了。还有你……”
柳贵人说着侧脸上下看了几眼赵常在,叹了一口气。
“指望你么?听说你这几个月跟姓齐和姓梅的几个玩得挺好啊?”
“哪有?”
“哼哼,没有最好。那几个都是混吃等死的,你最好断了往来。江书晚虽不济,但人家好歹成了贵人,在御前露脸的机会也远比你多!”
“姐姐,她不过运气好,昔日救了皇贵妃和四皇子。那些侍寝的机会,不过是皇贵妃赏她还她恩情的。要换了是我,必定比她强。”
赵常在甚是不服气,这几个月来积压在心中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之处,实在是不吐不快。
柳贵人道:
“我知道,论家世你并不比她差,相貌更是远胜过她。咱们慢慢筹谋,来日方长!”
两人说着相携而去。
红绡送了二人出门,回来的时候瞧见江书晚正拨弄着一盒柳贵人送来的药材。
“拿去给安子瞧瞧有没有问题。”
红绡接过,笑道:
“主子,柳贵人也真是沉得住气,如今你和她平起平坐,她还在那做春秋大梦,竟大言不惭地要罩着你!”
江书晚道:
“有人罩着不好吗?”
主仆二人嘻笑了两声,门外李佑高声道:
“说什么呢,这般高兴。看来朕的晚儿已经大好了?”
红绡忙冲着门外进来的李佑行礼。江书晚掖了掖身上的被子,在床边给李佑腾出一个空位来。
李佑笑盈盈地拉着江书晚的小手,矮身坐下,眸子亮亮地盯着江书晚看,直看得她面色泛红,娇嗔一声道:
“哎呀,皇上。您这么盯着人家看,怪害羞的!”
李佑哈哈大笑,屁股往前挪了挪,伸手在江书晚脸上来回抚摸了一番,道:
“你还没说方才笑什么呢?”
江书晚娇羞地一低头,道:
“吉嫔娘娘有了身孕,妾正和红绡商议该给她送什么贺礼才好。皇上既然来了,不妨替妾参详参详。”
李佑勾住江书晚的下巴,亲亲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