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啊老二,阿宴买房子的钱看完,你就撒手去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怎么不争气点醒过来啊!”顾奶奶老泪纵横,握着二儿子的手不撒手 。
“你让我这个糟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忍心啊!”
“还有阿宴这孩子,你们夫妻两去底下团聚,让他怎么办?我的小孙孙阿宴怎么办?”
顾奶奶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顾大伯亦是双眼通红。
顾时宣揽着顾时宴的肩,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此时一声不吭的堂弟。
“妈,你让弟安心走吧,你这么叫,他走的不安生。”
顾大伯拉着自己亲娘的手,想把她拉起来。
可他低估了老娘的手劲,扒拉几下都没成功。
“弟啊,你和弟妹两个在下面一定要好好保佑时宴,他这孩子不容易,这一年都没去学校上学,以后啊,我会把阿宴当成亲儿子,哎,你放心去吧。”
说完,将近五十岁的人眼泪滴答滴答流,止都止不住。
等他收了情绪,发现大侄子依旧一动不动,眼底一片嗜血的暗红,愣是没流一滴眼泪,更没说一句话。
一片死寂。
……
顾爸爸发丧结束,高二暑假课程已经开始。
顾时宴与陈让交代过后,直接去了学校。
孟建国办公室。
顾时宴把来意一说,孟建国立刻同意。
“虽说一年没上课,但以你之前的基础,这个暑假追一追,一年后考上重点大学没问题。”
孟建国知道他失去亲人心情低落,便没有多说。
“人生的路很长,往前看......老师相信你的未来一定一片灿烂,你爸妈会在天上看着你......”
说完,用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顾时宴只觉得肩上若有千斤重,他慢慢抬头,“孟老师,谢谢您,您发我的上课视频我都看了,我会好好学习。”
“那就好,已经上课两天了,你赶紧回教室,早点跟上进度。”
“嗯。”
顾时宴从孟建国办公室出来,下楼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准高三生已经搬到最后一幢教学楼,他径直上二楼,走进 十班教室。
林南澈正巧在教室门口,看到好兄弟,顿时上前两步:“哇靠,你终于来了!”
宋新词从教室后面走过来,一拳捶在顾时宴胸前:“来了,把书包给我。”
说着,他不由分说拿过顾时宴背上的书包,拎在手上,放到教室最后一排林南澈旁边的位置。
“那不是顾时宴吗?”
“怎么来学校了?”
“好像是他爸走了。”
“不是说他在校外喝烟抽酒打架,还来上课啊?”
“一年没来上课,还跟得上吗?”
“浪子回头了?”
林南澈听班里同学窸窸窣窣谈论,压根不避着顾时宴,顿时火冒三丈。
“说什么呢?!”
顾时宴拉住他的手臂:“随他们去。”
说完,朝好友露出一个清冷的笑,便自顾自走到座位上。
从书包里将书一摞一摞拿出来,不顾周围同学打量的眼光,神情自若。
他身上穿着高一那会发下来的校服,洗的有点发白,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暖黄色的阳光,让他墨色的头发染上一层金辉。
但少年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和此刻的温和美好没有一丝关系。
偶尔抬眼一瞥,有种风雪俱灭的清寂。
林南澈碰碰宋新词:“宴哥有点反常,没事吧?”
宋新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南澈,总觉得他是不是透着点傻气。
完了瘪瘪嘴,忍不住交代 :“你是不是傻?最近别惹宴哥,现在他心情肯定极差 。”
顾时宴作为曾经的风云人物,他回来上课的消息过了半天便全校皆知。
一班不少同学在背后议论。
原先孟栀和顾时宴的照片不了了之,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其中一位主角不在学校。
再加上孟栀一向低调,传了一阵子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顾时宴回来,原先的风声和八卦便如雨后春笋般“嗖嗖嗖”地冒了出来。
毕竟暑假还要补课,学生怨念颇深之下只能来点八卦消磨消磨课余时间。
—
八月盛夏,嘈杂的蝉鸣声依旧吵不醒呼呼欲睡的学生。
一粒粉笔头“砰”的砸到林南澈头上,在他头上一蹦,落在旁边顾时宴胳膊上。
十班的数学老师休产假去了,暑假期间的课学校安排重点班的严格 老师来代课。
小严上课幽默,但抵不住夏日炎炎的日常犯困,后面几排学生倒了一大片,但唯独林南澈最明显。
别人犯困了,点几下头立刻吓得清醒过来,林南澈干脆埋头苦睡,粉笔头砸到的力道都唤不醒。
“这位同学 !站起来。”
小严走到林南澈旁边,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
“啊!这么快下课啦?”
林南澈懵逼地叫嚷一声,抬头一看,小严老师的头就在上方,他吓得“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