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一口气说了心中所想，抬眼看了下自己的爸爸，何姥爷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不错，确实考的不错，说的也不错，有收获，有成长，还能正视自己的成长，不妄自菲薄，很不错。”
接下来，何姥爷和何欣说了一下她试卷上的问题，期间还列举了几个学员的不同回答，让何欣自己思考差距在哪里，问题在哪里。
等何欣试卷的问题全部都说清楚时，何姥爷对何欣说，“你最大的不足，是知识和经验的积累不够，学校讲的课还是要好好听，好好学，基础要打牢；经验这个，还是要靠实践经验，不过有人工作了十多年，还不如别人工作一两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欣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爸爸。
何姥爷继续说，“有人工作十几年，每天就是重复机械地在做事，有人从工作的第一天开始，除了认真工作，还会仔细观察，还会仔细思考，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那样做，不同的做法和选择是什么原因，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
何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实习，明年你毕业前后就能给你安排，实习的时间不会很长，最多三两个月，如何利用好这些时间，收获更多，这就是你要提前思考好的。还有就是你单位那边，实习就不能周日去了，要工作时间去的，如何协调，你也要想好，最好能找人帮你临时顶一段时间的班，不要影响正常工作。”
“嗯，我明白了，我现在会抓紧时间，学习更多的知识。”
下午试卷讲解后，所有的学员都获知自己通过了考核，大家都很高兴，现在就等着年后的召唤了。结训仪式在试卷讲解后进行，曲局果然过来了，鼓励了大家几句，乔秘书特意给会议室前方贴上了红纸黑字的“1984年财政局审计培训第一期”；招呼大家一起拍了合影，何欣也被拉进了合影。
何欣很高兴，离开前单独找工作人员主动交了两元钱，说自己要加洗两张合影，麻烦他们寄给何老师。其他学员，财政局自然会将合影寄回各个单位。
培训班结束了，何欣的生活回归正常，最近这几个月陪两个女儿白建国的时间确实少了很多，10月最后一个周日，何欣和白建国带着两个女儿去了市区逛街，今天逛街可带着任务的，估计要逛一天，两个小姑娘都很兴奋。
国庆节的时候，祝姥姥拿了一件衣服给何欣。
是祝姥姥将何姥爷前两年给她买的一件深蓝色的旧呢子短外套改的，修改了腰线，又用黄色和棕色的格子厚布包了袖口，在背上还做了一个同色的固定蝴蝶结。
这衣服祝姥姥拿给何欣时，何欣一眼就喜欢上了，祝姥姥说，“这衣服料子好，前两年买的，我也没怎么穿过，不过样式有点儿老了，我不穿浪费了，直接给你呢，我觉得太老气了，就改了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
何欣连连点头，这是真的好看，完全都想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这比店铺里卖的号称从上海和南方带回来的款式都好看。何欣突然想到，祝姥姥这几年一直时不时给周围人做些衣服，算是挣些手工费，但样式基本都是客人自己选的街面上有的，祝姥姥能发挥的地方还真不多，不过就是剪裁得体，手工精细些，其实祝姥姥可以自己出样子给客人。
祝姥姥这两年下来，家里没什么事，身体也比在团场时好了很多，祝姥姥才五十多岁，就算帮人做衣服的事，也只是偶尔有一件两件，祝姥姥都买了不少关于服装裁剪的书，就是想看上面的流行新衣，和新式裁剪方式，这是闲不下来啊。
何欣当时就说让祝姥姥要不试着自己先做几个款式的衣服，就按自己和两个小姑娘的尺寸，她出钱买布料和手工费，但暂时不拿，就放在祝姥姥那里，可以给偶尔上门做衣服的邻居看看，如果他们喜欢，就可以照着样子做，也可以略作些细节的修改，这就相当于私人定制了。
何欣还想说，等春天，或许还可以再做些改良旗袍，何欣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偶尔见过祝姥姥在家里偷偷穿自己的旗袍，祝姥姥从小是大小姐，结婚后前十年都还算顺遂，祝姥姥自己长的好，又爱穿旗袍，有很多不同衣料、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旗袍，只是随着何欣长大，何欣再没见过那些旗袍。
家里还有一张五十年代的合影，只有祝姥姥和几个孩子的，那时候何姥爷已经被隔离审查了，照片上祝姥姥就穿着一件朴素的长款旗袍，祝姥姥坐在中间，几个孩子都围着她站着。祝姥姥留着过耳的短发的，头发梳的很整齐，就是发卷的弧度看着都像是尺子量过一样，祝姥姥表情很严肃。
几个孩子大的两个表情也很严肃，小的两个一个没有什么表情，一个冲着镜头笑了。
祝姥姥再次看到这张照片时，告诉何欣，当时自己已经很久没穿旗袍了，那次是何姥爷被隔离审查，她想着就拍一张合影，万一有个什么，给何姥爷放在身上，也算是个念想，她从家里翻了很久，就选了一件最素净的旗袍，何姥爷曾说她穿旗袍很好看。拍了照之后，她回家就把所有的旗袍都悄悄扔了，这些她曾经舍不得扔掉的东西，现在可能就是害了何姥爷的证据之一，她又悔又痛。
那次，何姥爷后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