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不久前他所猜测的所有可能反应,全数不漏地出现在他身上。
“妳搞什么?妳当我是什么?”黑衣小男娃怒叱。
“砰!”一阵带着怒意气机自黑衣小男娃身上放出,凌空翻搅,将那树洞的主干震得粉碎。
见到小男娃一双眼怒火翻腾,夜月眉尾一扬,嘴角往上微勾。
“姊姊可是好意想要保护你,干嘛这么生气呢?”她笑嘻嘻地说,还不忘在他头顶上狠狠地搓摸上两下。
单是手一挥,就能解去自己身上的敛息之法,夜月很清楚对方修为比自己高,但修为比自己高又如何?修为再高,还不就是个小萝卜头,一个小萝卜头居然当着自己的面
呃,收作婢女?
开什么玩笑!再怎么说,她可曾经是孩子王,可曾经是数个孩的妈,虽说那些都是前一世但被一个小孩鄙视,让这么一个小屁孩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仰他鼻息?门都没有!
她的自尊心不容许!
小男娃这震碎树干所发出的声响,引来了仍留在古庙外的几个修士,纷纷好奇地远远观望发生了什么事?
最令那些修士意外的,还是遗地内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小孩子?还满脸怒容地瞪着他身前的那名女子?
夜月当然有瞄到靠过来的修士,指着他们说:”吶!那些个大人,你知道那些人哪个是好人?哪个又是坏人吗?你这么姊姊不信你分得出来,姊姊可是一番好心,想将你保护起来,虽然那个洞有点小得有点像狗呃,就是才能稳妥藏住你啊!再说,你家大人是干什么吃的啊?你这么小就放你一个人出来,难道都不怕你发生意外么?”
黑衣小男娃几次想开口,偏偏,夜月连环炮,炮得他一开口便被打断了去,气得连喝叱”住口!”都出笼了,怎奈,眼前这妞儿,直接充耳不闻,完全不理会,继续说她的。
“是不是你家里的人对你不好?所以你才会一个人偷跑出来?嗯,我想应该是了可怜喔,姊姊看了好心疼,没关系,你家人不疼你,姊姊疼你好不好?等晚些时候,姊姊弄些好吃的给你,让你尝尝姊姊的手艺,虽然不是绝顶一流,但姊姊相信你会喜欢。”
他好生想破口大骂,偏偏眼前这妞朝着他的脸又是摸又是捏,脸上还盈满温和、亲切的笑容,让他腹中的怒火只能停留在闷烧阶段,旺不起来。
这会儿,居然还满满的同情、心疼的神情,将他一把抱住怀中
堂堂三尺男儿此时只能心怀憋屈二字。
“真可怜,一个漂漂亮亮的小男孩,干啥穿成这样?帅气吗?呸!眼光有问题,小孩子就该穿得亮眼点,才显得可爱,你长得这么漂亮、可爱,更该穿得可爱点才对嘛没关系,等我们离开这里,姊姊带你去买几套可以看的衣服,将你好好打扮打扮”
“”完全适合自身气质的黑衣,到了她眼里,被嫌弃到不行。蓦地,恼火中升起一股无奈。
夜月笑瞇瞇地拍拍黑衣小男娃的脸颊,感叹,”还是小孩子的皮肤好,让人爱不释手啊这好皮肤可得好好保护,所以记得姊姊的话啊,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得洗脸,睡觉前”
“停!”他投降!
夜月眨着熠熠发亮地双眼,”怎么了?有什么听不懂的?没关系,告诉姊姊,姊姊会教你。”
仰头,看着夜月低下头的脸庞,那对发亮的眼眸,在他的眼前放大,连睫毛都根根分明。如果头顶上有黑线,他相信自己的脑袋上绝对是满满的黑线。
四脚朝天地被人抱在怀中,这像什么事?黑衣小男娃很是无言。
想他,打出生那一日起,历经了多少打打杀杀的岁月,踩着鲜血、尸体一路走来,知道他存在的人,哪个不对他感到忌讳?站上巅峰,执掌了多少人的生死,哪方大人物,见到自己敢不低头?哪个不是跪在自己身前,战战竞竞地听他的命令?让他开心,什么都好谈,让他怒了,便血洗天下。
可现在,他这是像什么样?
明明,以自己的能力,他大可大手一挥,将这妞儿压在地上,甚至活生生拍成肉酱,偏偏,他完全无法在眼前这妞儿的身上感到一丝杀气、敌意,就连点恼怒而不顾一切为难他的情绪都没有,将一个对自己没有半点杀气,甚至是敌意的都没有人的妞儿,硬生生弄死,他还真干不出来!那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从她身上,他能感受到一丝恼火,却同样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对于一个陌生孩子的关爱、同情、怜悯负面与正面情绪的比例完全的不平衡。
他双眉深皱,一双幼儿型态的双手,将那张带着淡淡嫣红的粉嫩脸庞推开,无奈地说:”算了,不跟妳计较。妳叫什么名字?”瞧她那弱到爆的修为,他可以肯定,若自己略为出力,她那双瘦弱的小手臂,不断也伤吧!他的理智压制着自己的恼羞,暗忖。
不跟她计较?人小鬼大的口气,又令夜月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
“小朋友,你又叫什么名字呢?”她轻声、温柔地反问。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好生无力。
“乖,你叫什么名字呢?”
夜月未发觉,她自己的本能反应,已然让她全心全意对付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