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李阿爹把材料都采买回来,有小两口的大力相助,几人搬搬扛扛,没一会儿就把东西卸完了。
“明日我和你五叔在院子里砌烤炉,你明天再来看一天的店。”李阿爹交代后,又补充一句,“今天我先回去找你五叔商量一下,你们再看一个时辰便关门回家歇着吧。”
“知道了。”莘野和言薏苡不约而同地回答。
李阿爹当即头也不回地赶着驴车回去,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莫名高兴。
说回去找张五叔,李阿爹家都不回直奔张五叔家,敲了好一会儿门,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是在大热天却裹得严严实实的张五婶。
李阿爹一愣,脱口而出:“老五呢?”
“五哥去老张家了,听二伯哥说,婆母意外摔了一跤,头磕破了,流了很多的血。”张五婶如实陈述着,脸上没有半分担忧张老婆子的神色。
李阿爹假装没发现,假若他是老五媳妇,他能跟张老婆子拼命,在这一点上,他觉得张五有些优柔寡断。
罢了,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老五就是如此纯善且有些愚孝之人,哪怕张老婆子再如何,她也是老五的亲娘,老五没他这么冷血。
如果让莘野和言薏苡知道李阿爹此刻的心里想法铁定回他一句:爹啊,您老对张五叔的滤镜太重,他真没那么纯善,都想弑母咧!
说曹操曹操到,张五叔看见自家门口站着熟悉的人影和村里唯一的驴车就猜到来人是谁,干嘛小跑过来。
“李大哥,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来找我,可是发生什么急事需要我帮忙?”问完后,张五叔不等他回答,转而过去把媳妇推回去,“媳妇,你现在不宜见风,赶紧回去歇着。”
走了几步见身后没有动静,回头头喊了声:“李大哥,进来坐啊!”
李阿爹无奈地长叹一声,擦了擦被晒出来的汗水,喊了声:“老五,我先把驴车赶回家,待会儿再来找你。”
“好!”房间里传来张五叔的应和声。
李阿爹离开后,张五婶一边解开身上的“装备”一边询问:“婆母情况如何?”
张五叔神色淡漠:“暂时死不了,具体如何,还得等她清醒大夫才能下定论。”
“怎么说?”张五婶第一次听到要等病人醒了才能出诊断结果的。
“脑袋破了一个窟窿,血止住了,能不能醒还不知道。大夫说,醒了她就算度过这一关,醒不来就做好后事准备。”
张五婶诧异不已,早上他才和阿野夫妇商量让自家婆母安分点,不过一个中午过去,竟传来如此噩耗,她很难不联想到他们身上。
张五叔同样有如此想法,实在是太巧合了,但这样与阿野媳妇说的下毒不符合,他们曾阻止过自己不要动杀心,若真是他们,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他应该相信阿野夫妇的,他们是一对善良的孩子,连下毒都没想过下能直接要人命的毒,他们不是如此杀人不眨眼之人。
这一定是巧合!
不一会儿,李阿爹过来了,在院中喊了张五叔一声,张五应了声出去和李阿爹聊起来。
“烤炉?这是做什么的?”
“阿野说是做新鲜吃食的,阿野媳妇娘家很有钱,我家阿野哪哪也配不上她,也就一颗真心和拿手厨艺能拿得出手,我这不是为了他好好在阿野媳妇娘家兄弟们面前长长脸么?”
“阿野要做的?”张五叔想到他们家的工匠,又看了看图纸,“这个请你们家里的工匠做不是很简单?”
“嗐!这是要在李记杂食铺建的,家里的以后再建。”李阿爹指了指图纸,“这是我上午催着阿野给我画出来的,明天我们就去铺子里砌一个烤炉,铺子的生意我让阿野明天继续看铺子。”
张五叔抓住其中的关键词“继续”,当即追问:“阿野现在在李记看铺子?”
“是啊,早上巳时就和阿野媳妇送糕点和红薯菜去铺子,今天基本都是他们小两口看铺子,我已经买好材料放在铺子里,明天我们早上过去就能开干。”
“好,明日你来唤我一起。”张五叔一口应下。
李阿爹说完事情也不耽搁人家照顾媳妇,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房间对上张五婶的视线,两人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真的不是阿野他们动的手,纯属意外巧合而已。
张老婆子出事的时候,阿野和阿野媳妇都在李记铺子里,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不知为何,两人莫名都松了一口气。
张五婶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题:“那现在,你们兄弟几人和公爹打算怎么办?是要你一起过去轮流伺候婆母吗?”
张五叔摇了摇头:“爹和大哥他们现在什么都没说,说东西先备下。”
这时,奶娃娃突然哭了起来,张五叔过去一检查,好家伙,拉了,还挺大一泡。
张五婶看着张五叔去打水给孩子清洗的背影,垂下眼眸看着孩子嗷嗷哭泣的儿子,沉下了脸。
自己的儿子是被张老婆子推了一把提前生产的,自己生产时九死一生,孩子出生没几天婆母又摔了一跤命在旦夕……
她怕啊!
怕有人传闲话,朝自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