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叔张五婶离开后,言薏苡忍不住问:“你怎么突然想给张五叔提意见的?”
莘野露出坏坏一笑:“以前张五叔表兄带着他们的儿子来村里时,他们欺负我是个瘸子,虽然我背地里报复回去,但还是觉得不爽。
而且,张老太婆以前为了阻止张五叔接济我们父子,经常来家里闹腾,不知道说了多少难听的话。
我爹看在她是五叔的亲娘上,多番忍让,对我小小报复老张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还是记仇。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们狗咬狗,何乐不为?”
言薏苡没想到他这么记仇,小吃一惊后追问:“等你长大之后不是有很多办整治他们吗?”
莘野睨了她一眼:“你怎知我没有?
不过,爹生病的这一年,我都忘了让他们断几个月的腿这回事,便宜他们了。”
啧,还傲娇上了,怪可爱的咧~
言薏苡忍不住笑了。
张五叔并没有亲自找哥哥们商量此事,而是拐了好几个弯,把消息传到与他们交好的人耳朵里,再由他们的嘴透露出去。
看见哥嫂和侄子们浩浩荡荡去马家村算账,他隐藏在人群里默默看着,深藏功与名。
张老太婆得知几个儿子去马家村闹起来还把侄子侄孙等人打了一顿,顿时火冒三丈,回来就对着几个儿子儿媳一番打骂。
但她那点子力气,他们忍忍就过去了,骂人的话,他们早已习以为常,耳朵都听出茧子,根本不当一回事。
第二天,他们又聚集起来去马家村把人又揍了一顿,张老太婆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来这一招,怒不可遏,又抽打臭骂他们一顿。
第三天,张家兄弟和妯娌们又去马家跟人打起来。
这一回,张老太婆再也不敢闹腾了,生怕因为自己一句怒骂,他们就去马家村揍人。
她赶紧拿银子去探望弟弟和侄子侄孙,好么,张家兄弟和妯娌们又去马家跟人打起来,顺带把银子都抢回来,几家平均分了。
张老太婆简直要气得吐血,再也不敢作妖,也不敢再饿着他们,张家人每人都能吃饱饭,生活有滋有味,都忘了要把儿子过继给自己小弟的事。
大山村里的其他被家里父母磋磨的人,得到了启发,有样学样,家里偏疼某一个儿子的,他们就揍那个兄弟。
家里婆娘喜欢贴补娘家的,带着兄弟上门打砸,把往年贴补回去的抢回来。
但那些势单力薄,立不起来的人,只能看着别人家羡慕,但心里已经埋下一颗种子,静待哪一日突然爆发。
总之,大山村里一时间那些爱仗着自己是长辈作妖的,顿时收敛起来,不敢闹腾,生怕给娘家人惹麻烦。
同时,大山村人爱打架的消息传遍附近几个村,村长只觉得头疼,咋就突然背上那个这么臭的名声了呢?
三个月后,张婶子挺着威隆的小肚子被张五叔送去齐婶子家,不少村民看见她的肚子都惊住了。
“张五家的,你这……有了?”一个年过三十的妇人,震惊地看着她的肚子,想到自己一连生了五个丫头,她想再生一个男娃,奈何几年过去,始终都没有动静。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可以告诉我吗?”
张五婶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阿野他们去郡城给李大哥买药,我托他们帮忙买了些调理身体的药,吃了一段时间就有了。
想必当年我看的是庸医吧,明明只需要几副调理身子的药,生生耽误我那么多年。”她说话时,垂下眼眸看了看威隆的肚子,眼底尽是母爱的慈光。
张五叔补充道:“药挺贵的,毕竟是补药,我们花十几两银子,几乎掏光了家底,不过,能得到这个孩子,十几两而已,值了。”
妇人一听顿时不敢再多打听了,他们家加起来不到十两银子,而且他们的症状未必一样,不可能几服药就能痊愈。
但她还是不死心,多问一句:“那药铺叫什么名?”
“张记药铺,听说他家的药质量比其他药铺要好,所以价格比较贵。”
不一会儿,张五婶老蚌怀珠的消息传遍整个大山村,与之传播出去的是,张五婶被庸医耽误了,导致需要花光家里积蓄才治好病。
看她肚子圆圆的,指定生出来的是个赔钱货。
老张家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心思各异,但都不约而同的庆幸没有把儿子过继出去,老五家除了那破旧的泥草房,根本没什么值钱的,若是过继了,岂不是毁了孩子一辈子?
莘野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村民们跑去张记药铺打听消息,他们确确实实在张记药铺买了药,只是方子不是他们铺子里的大夫开的。
家里有言薏苡坐镇,有几个人敢正面闹腾到他们家的?
再问就是遇到了游医,刚好给张五婶把了脉开了对症的药,他们敢拿她的药方去试吗?
此时,他们正在红薯地里查看红薯生长情况,确认可以挖红薯了,两人决定明天去一趟县里找两位表叔唠唠嗑。
不确定红薯情况,考虑到人手不足,知县点名吴衙役和王衙役跟着一起去大山村,两人都是吃过红薯的人,找他们比其他衙役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