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针皆落下后,夏祈安被毒气侵蚀的面色明显稍有好转,随之看向秦一枕身侧的贴身医师伸出手腕:“把脉吧。”
在秦一枕的示意下,那医师疑惑上前搭上她的脉象,随后眸中划过一抹不可思议,再三确认后对着秦一枕跪下激动的说道:“王爷!凝血穿心莲在她体内暂时休眠了!”
“倒还算有些本事。”
秦一枕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声音清淡,并未表现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只抚了抚袖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倚在暗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一旁的随侍见此明了,左右两人夹击,一人拉住夏祈安的一只胳膊,将她拖到秦一枕的身边,随后一个一应俱全的药箱落在了她的手边。
夏祈安没有动,而是抬眸直视俯视着她的秦一枕,冷声道:“让他们都出去。”
“沈长闲,你没资格提要求。”秦一枕眼眸半眯,语带轻蔑。
“我当然有资格,我是唯一一个在凝血穿心莲下活下来并让它在我体内休眠的人,我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延缓王爷病发的人。”夏祈安语色清冽,身边跳跃的烛火映的她眼眸熠熠生辉。
话音刚落,一只微凉修长的手便紧紧的掐住了夏祈安的脖子,手下的力道并无克制,似是下了杀心。
秦一枕脊背微弯,唇角勾着一抹讽意,额间的发丝微落在夏祈安的脸上:“沈长闲,你威胁本王?”
“怎么可以说威胁呢?我刺客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了活命我手中总要有能够让王爷不动我的筹码,若我医治王爷的方法被其他人学了去,那我在王爷眼里还有价值吗?”夏祈安呼吸渐渐困难,但她并不惊慌也不求饶,因为她知道刚刚她施的那一针效力就快过去了。
果不其然,掐着她脖子的手渐渐不再用力,微弱的空气渐渐流入她的鼻腔,夏祈安看着秦一枕隐忍克制不让自己表露出病发的模样,轻轻一笑递上台阶:“当然,王爷大可以直接杀了我泄愤,反正我孑然一身,但王爷不一样,王爷还有千秋大业等着你。”
“南沅人果然个个都伶牙俐齿。”秦一枕冷哼一声,用力将她甩在地上,随后重新靠在椅子上:“你们都出去。”
“把衣服脱了,躺在地上。”夏祈安一边一会儿要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一边说道。
“什么?”秦一枕蹙眉。
“王爷觉得我一身拜你所赐的伤还有站起来施针的可能吗?”夏祈安声音淡淡,却足以让秦一枕沉默。
秦一枕站起身,缓慢脱下衣衫:“对待刺客,本王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
待夏祈安给银针消完毒,秦一枕已经褪去衣衫躺好,眼前之人的身子已经比三年前消瘦了许多,若非有练武锻炼体魄恐怕现在就剩一把骨头了,且夏祈安能明显看到他体内缠绕他的病气,好似能随时夺走他仅剩的命势,难怪他会信那些江湖游医。
夏祈安一边抬手摸索着他的穴位,一边将银针旋入他的身体,直至最后三针,夏祈安准备伸手去抬秦一枕的手臂时微微一顿,在她还是梁王妃,因背负两国和平责任,她医治秦一枕时曾用过这种施针手法,前面那些针法普通医师都会,但最后三针是她独有的针法,仅她一人知晓,而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沈长闲是不会的,以秦一枕缜密的心思,这三针落下必会起疑。
于是在做了片刻的思考后,夏祈安捏着银针的手转了一个方向,效果不差,却需多施两针且比寻常要多两分的疼痛。
“嗯……”秦一枕闷哼出声。
就在夏祈安准备将最后两针落下之时,手腕蓦的被捏住,秦一枕冷眼看着她:“这是第十六针,沈长闲你还不死心?”
夏祈安微愣,没想到他竟还数了她落下的针,但她面色不变,淡声胡说八道:“本十五针足矣,但方才王爷错过了时辰,长闲医术欠佳,浪费一针补上两针才可达到预期的效果。”
“你最好别让本王发现你耍花招。”秦一枕冷声松开她的手腕。
“我耍没耍花招王爷此刻应当能感觉的出来。”夏祈安将最后两针没入秦一枕的发间:“你的身体现在应当在回暖。”
秦一枕没有出声,这自然说明夏祈安的医治确实有效。
暗室的油灯渐渐发暗。
秦一枕重新穿戴好站起身:“你先回你以前的住处,本王会派人将本王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七日后本王会昭告天下封你为本王的侧妃。”
“什么?”
夏祈安捏着银针的手微顿,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不想秦一枕早已看出了她的想法,抬手落在夏祈安的发间,手下轻柔,却令人胆寒。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个想杀本王的刺客,不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待着本王不放心。”
“……”
夏祈安是秦一枕的近身侍卫押回曾经的住处的,彼时夏祈安身上的伤皆已被她做了简单的处理。
王府内的医师很多,除了男女之分,若非独得梁王青眼,都只能住大通铺,之前的沈长闲也不例外。
就在夏祈安铺开被子躺下休息,准备好好梳理眼下自己所处的情况时,一众阴影将她笼罩,紧接着她的被褥被人掀开,四五盆盐水照着她的伤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