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霁安知道,凡涉林白,白衔山必激。
固执甚至偏执,有时连最起码的理智都不顾及。
他理解,但不认同。
谈话进行不下去,两人一时僵持。
柳霁安的话,白衔山知道是为了他好,但真正的好难道不是由当事人来判定吗,他和林白如何,他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个。
“别说我,说说你和霁芸。”白衔山转换了口气,略微轻松道:“听说她要退圈?”
一提这个,柳霁安脸垮一半:“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已经三天没见她了。”
“上次还答应得好好的,说什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让我去看看妈妈,才过了一天,就说工作忙,我受伤的时候还好,现在人影都不见。”
“演戏有什么好的,她也不看看她身边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柳霁安抱怨。
“特别是你那同学,眼睛拔都拔不出来。”
他喋喋不休,想把在妹妹身上收到的挫败全撒出来。
柳霁安会插手柳霁芸的工作,白衔山一点都不意外:“听说舅舅要回来了。”
柳霁安瞥了一眼窗外的树,苦笑:“我妈,不想让霁芸见他。”
“她还没原谅舅舅。”
不过也对,两人离婚后,舅舅平白无故翻脸,不让舅妈探视柳霁安,因为这个,她一气之下,带着才一岁的女儿远走他乡,柳霁安和舅舅关系不好,也是这个原因。
“估计是想报复我爸。”
柳霁安叹口气。
白衔山不予评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柳霁安顿了顿,语气变沉:“那个女人,现在天天想方设法,想让他老来得子,我们更不可能和解。”
柳思楠前几年再婚,娶了个比柳霁安才大几岁的太太,柳霁安和他,就更没话说。
白衔山微微诧异:“舅舅什么态度。”
女人想生,也要看男人。
柳霁安靠在沙发上,嗤笑:“谁知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和父亲也就这样了。
“指望不上我,估计也想开个小号。”
白衔山安慰道:“我记得以前舅妈和我妈关系很好,要她帮忙双方都做下思想工作吗。”
“算了吧。”柳霁顿了顿,笑道:“你以为你的事就好办。”
想了想,他又问:“听说,姑妈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因为担心你和林白,不过她一直担心你,林白这样,打击很大吧。”
白衔山淡笑:“她有我爸陪着,不用担心。”
昨天的事确实对她冲击很大,季医生看了,说无大碍。
柳思言并没有传闻中这么虚弱,大多时候,她都能自己排解。
柳霁安最不耐烦白衔山这副嘴脸,对什么都淡然处之,让人更担心 。
他对白衔山嗤笑:“之旸,你确定小姑不会让你和林白分开?”
白衔山直接把烟拧在烟灰缸:“你以为我妈是谁,或者你觉得就算她反对,我就能和林白分开?”
“是,小姑不会。”柳霁安轻呵:“那林白呢!”
“她也这样想吗?从回来到现在,我怎么没看出来她有以前一丁点在乎你的样子,如果她要分开,你怎么办。”
白衔山看着烟气消散,沉默。
“之旸,我知道你,你现在是不是就怕林白甩你。”柳霁安笑开了,像看笑话:“之旸,你也有今天。”
*
第二天一早,罢免的文件直接从白瑾年董事长办公室发出。
内部大地震,公司上下议论纷纷,特别是看白衔山重用的人,眼中都有了审视。
“钱秘书,还没联系上总裁吗?”
招秘书心急火燎,事情来得太快,所有计划被打乱,董事秘书办的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催要总裁办,要求交出所有由白衔山负责的所有项目文件。
钱薇薇第N次打白衔山的号码,一无所获。
她微微摇头。
“那怎么办,白副董呢,他不会也联系不上吧?”招秘书更急。
“白总是他儿子,他不会不管吧。”
钱薇薇睨了一下她,这话说得,白总还是白董的孙子呢。
白氏集团临时换帅,媒体摸不着头脑,所以一致对外报道说是白衔山病危,前因后果分析得头头是道。
白衔山没去公司,手机直接关机。
林白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她上午也没去公司,亲自下厨给白衔山煮了碗粥,贤惠送进书房。
把托盘搁到桌面,她仔细端详正戴着眼镜认真看文件白衔山。
面色红润,哪里像濒危。
不由一笑:“为什么得罪你爷爷?”
她眼眸微眯,一脸审视:“你有事瞒我。”
白衔山从文件中抬头,摘下眼镜拿起托盘上的清粥,尝一口,赞道:“有进步。”
“是夸我粥煮得好,还是洞察力。”
白衔山勾勾手指:“过来。”
林白顿了顿:“回答我的问题。”
她盯着白衔山,试图从他脸上直接找出答案。
但白衔山表情清淡,看不出丝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