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天照例留下来陪马月枚。
马月枚一脸倦色，但心情看起来不像不好。
林景天打了盆温水，像往常一样，弯腰轻柔脱下马月枚的鞋袜，给她泡脚。
马月枚低头看向林景天，蓦然发现他头顶上忽然冒出来的几根银丝，有些心酸。
“还是我连累了你。”
马月枚突然说道。
林景天抬头，温柔的眉眼一下落入马月枚惆怅的眼眸。
她心里更加酸涩。
“你还是不放心白家那小子？”林景天笑容轻松。
“如果不是他，你说你的女儿能看上谁？”
林白心底孤高，大学偷偷谈了几年的唐初都差点没看上。
他倒觉得白衔山很好，最起码他自身强大，不会因为家人的反对第一个放弃的就是林白。
马月枚摇摇头：“老公，我一向对自己自信，但这次，我竟然看不透这小子。”
“看得透看不透又怎样的，总归他现在对林白我看着不像假的。”林景天对白衔山信心满满：“你总不会对自己的好朋友也信不过吧。”
想到这，马月枚也笑起来，柳思言教育出来的儿子总归心底应该坏不到哪去。
只是他们两夫妇知不知道他儿子已经强大到恐怖地步。
这才多久，雷霆手段，几招就打得白廉生几无还手之力，如果说成就，他们四人合力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程度。
林景天也郑重点头：“他确实很令我意外。”
林家确实有白衔山想要借助的力量，但如果真的想要，他不需要娶林白，林景天也会给他。
这个才是林景天对白衔山有信心的源头。
林景天觉得，白衔山对林白，是有真心在的。
“管阳的事你先让白廉礼和他家老太太提，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
马月枚忽然说道。
林景天的手顿了顿，回了一声：“好。”
刚刚的好心情顿时消弭，只余心底一声长长叹息。
深埋多年的秘密重见天日，受伤的不仅是敌人，还有深爱已逝多年故人的故人。
第二天，刘如凤在小佛堂敲了一天木鱼，久久不语。
……
十二月二十八。
张孙联姻。
婚礼很隆重。
张家娶媳下了血本，任谁都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儿媳妇的重视。
孙家嫁女也下了血本，光嫁妆的本子都厚得能装订成册。
孙家和张家都是极其重礼仪的家族，本来孙淼想让林白当伴娘，但林白领证领得急，虽然没有公开，但为了避开孙家的忌讳，林白还是婉拒了。
孙家从家族找了个稚嫩面孔的小侄女，给孙淼当伴娘。
孙渺渺俏生生的，嘴巴很甜，和孙淼家不亲，但不到五分钟就和大家打得火热。
“白白姐，我们都是娘家人，待会堵门红包就得要大的，不给不让进，你可别看张小北和你熟就给开后门。”
孙渺渺兴致勃勃排兵布阵，似乎一定要难住新郎官才罢休。
林白笑笑：“一定不给开后门，不仅门没有，窗也没有！”
看林白这么上道，孙渺渺满意极了，欢欢喜喜的跑去安排别人。
孙淼正坐在梳妆台化妆，一股端庄气息扑来。
林白笑看着她，很难想象她和张小北这么快修成正果。
“白白，累死我了！”
孙淼一秒破功，一见林白就大声嚷嚷，看样子已经忍耐很久。
“嘘。”林白捂住她的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能说那些不吉利的字眼。”
孙淼立马抿嘴，端坐着，只剩一双眼睛滴溜溜四处转。
“扑哧。”
她的样子太可爱，林白和化妆师都忍不住笑起来。
孙淼如释重负一般勾起唇笑起来，她昨晚太紧张睡不着，一大早又被她的母亲大人耳提面命，又累又紧张，好不容易看到林白刚想吐槽两句，连林白也是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更紧张了。
“新娘子天生丽质什么妆都好看。”化妆师忍不住夸赞。
孙淼挑挑眉，一点不谦虚，笑着说：“谢谢，那可得把我化成西施貂蝉啊。”
“您不化都貌若天仙。” 化妆师嘴甜，说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林白就在旁边偷笑。
化妆师偷眼看林白，眼中都直了。
孙小姐的容貌已算是上乘，没想到她的朋友更了不得。
“新娘子好漂亮！”
“我滴乖乖，那天还看你皱巴巴被从产房抱出来，没想到今天就当新娘子了……”
……
外面涌进来很多七大姑八大姨，一时婚房闹哄哄的。
孙家是大家族，亲戚朋友不计其数，这个时间过来的都是算非常亲近的，林白被挤着挤着直接就到了最边缘。
她觉得屋里闷，直接出了婚房。
外面人来人往，没有一张面孔是熟悉的。
“听说亲家的嫁妆不下这个数。”
一个贵妇神秘伸出五个手指。
“五千？”
旁边的女人附和，脸上露出才这么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