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年无视白衔山的阴阳怪气，捋捋袖子，用手指点点桌上的报纸。
瞪着眼说道：“你奶奶去见她，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态度，怎么还和她牵扯不清。”
“既然您什么都知道。” 白衔山笑着眨眨眼：“应该也知道她怀孕的事了，您不是老早就想抱重孙，现在正好，再过十个月，我们给您生一个。”
白谨年瞟了一眼白衔山，轻哼：“你当我真的老糊涂了？”
他知道林白，怎么可能不去查清楚。
林白的行踪这段时间每天更新一次，都是一大早属下就摆在他案台，这丫头除了在一个药店买过验孕棒，医院都没去一趟，按自己孙子现在对她的上心，怎么可能是真怀孕，他说怀孕大概是事发突然编造出来哄骗谁的，知道事情很快败露，所以也没在上面做什么手脚。
但看到传回来的消息，他和林家那丫头几乎半同居状态，按手下的人说，卧室灯经常亮到下半夜，这么勤快，真被那丫头怀上也不一定。
白衔山双手放在腿上支成三角，下巴搁在上面，一脸认真： “孩子早晚会有，我只和她生。”
说完意有所指勾唇一笑：“爷爷现在就可以先想想，要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名字不要取得太难听就成。”
白谨年重重哼一声：“她倒脸大。”
说完气却消了一点，心想，这丫头和她外公一样难缠，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把他的宝贝孙子套上手的，让他对她这么上心。
白衔生轻抬眉头，语气不咸不淡：“爷爷，您还是多管管您的私生子吧，这段时间看来吃的苦头还不够，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调查报告新鲜滚烫，是白廉生的手笔。
只是手段太幼稚，他都快怀疑是不是最近白廉生被他打击太过，脑袋生疮，才出这种昏招。
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老爷子厌恶他和一房，简直异想天开。
两年前他眼见就要活不成老爷子都没改变主意，何况现在。
白谨年双眼一凝，浑浊的眼睛有一丝隐痛：“他是你二叔！”
白衔山一脸讥讽：“那你得问问我奶奶，她有没有和你生过这个儿子！”
白谨年被问住，挑起一手捏眉角，李如凤一直不承认二房的身份。
“他身份再低也是你长辈。” 白谨年似乎十分头疼。
在白家，他无论把白廉生抬多高，他都只能是私生子，滨城的高门向来看重嫡子嫡孙，别人当面不说但背后的话很不好听。
白谨年知道，但年轻时就错了，他更不想提，别人不当面说就当没听见，只是刘如凤眼里不揉沙子，他们为了这件事吵了大半辈子，现在轮到孙子辈，居然也不顾长辈，开始评论，实在头疼。
白衔山看白谨年一脸疲惫，很不屑。
老爷子惯会伪装，这会肯定是不想谈当年风流遗留的恶果故意显露的疲态，正好，他也不想多说。
“爷爷，我不是我爸，您最好不要在她身上搞小动作，我更不像我奶奶，吃斋念佛，菩萨心肠，被人欺负到头上还阿弥陀佛。”
白衔山眉峰一挑，眼神变得犀利：“真惹到我，我是喝人血的。”
声音冷然，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如煞血修罗。
白谨年微怔，眼神渐渐出神。
一周前滨江内部匿名爆出一份名单，直指集团内部腐败贪污，名单为首就是白廉生的大名，他连夜赶回老宅跪下来求白瑾年，不知道当晚白瑾年和他谈了什么，第二天的董事会上，白廉生主动交出总裁职权，表示接受调查。
在白廉礼的支持下，白衔山迅速控制局势，现在滨江集团大半权力都已紧紧被他握在手上。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这些妖魔鬼怪劝您处理掉，免得败了白家百年基业。”
白衔山站起身，把身上的褶皱拉平，煞有其事建议。
“如果您没什么吩咐，我要去给奶奶请安了。”
说完径直走开，一点没想停留。
书房的门开了又关，好一会，白谨年转眸看着白衔山的位置出神。
这个孩子，真的越来越像他年轻的时候了，不比他年轻的时候更有魄力更有手段，他才不到30啊，但他越看越喜欢。
白谨年笑着捋自己的胡子，脸上的精明乍显，刚刚特意表现的颓废和气恼顿时消弭，嘴角甚至露出一丝诡异笑意。
白衔山是他6岁就定下的白家继承人，这些年他精心培育，果然长成他心目中的样子。
抬举白廉生，不过是他看到大儿子白廉礼太过儒弱，缺少商人的杀伐果断，故意给他递的磨刀石。
“老天爷还是不忍薄待我白家。”白廉礼没成才，老天怜惜给他送了白衔山。
“可惜。”白谨年暗自摇头，如果不是出了15年那件事，白衔山会一直在他身边由他教导，现在肯定不止这点成绩。
最近白谨年老是想起以前，重重叹口气：“可惜……”
可惜林家丫头，断不能成为他的长孙儿媳。
白谨年认为，男子要成大事，就不能被儿女情长羁绊，这些日子他观察到，白衔山对林家丫头太过上心了，知道他不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