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地拍拍她:“咱们上大学是大事,置办两身新衣裳怎么了?就算你不要,也陪我们一起去,当替我给月月参考参考?”
苏月也拉着李梅:“走嘛,走嘛,一起嘛。”
反正她年纪小,撒娇毫无心理压力。
李梅拒绝不了,红着脸答应了。
客厅里的严建民颇有些坐立不安,自从他进门,他爷爷就进了房间,除了出来吃早饭,一直没出来,连句话都没跟他说,好像没他这个人似的。
现在奶奶他们要出去,家里就剩他跟他爷爷两人,就更……
严奶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孙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也跟我们一起吧。”
严建民如蒙大赦,忙起身:“哎好。”
一行人到了百货商店,严奶奶直奔服装柜台。时间紧,扯布料单独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买成品。
严教授工资不低,当年平反后国家又补了他近十年的工资,他手里还有跟厂子的合作项目,所以,老两口手头很宽裕。
他们平时又不怎么花钱,难得来一次百货商店,严奶奶敞开了花。
她先给李梅买了衣服。
李梅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在公安局时,一位女同志给她找的衣服,她自己后来也回去收拾了一次行李,但是她的几件衣服,要么是手脚短了一截,要么是洗过太多次,已经不是掉色发白的状态,而是稍微一用力,布料就能扯开。
这哪儿能穿呢?
李梅推拒不了,便说:“我自己付,我有钱。”
严奶奶哪儿肯让她付钱,穷家富路,一个小姑娘出门上学,身上多带点钱是好事,她就说:“票据都在里面,等回头你去了学校,手头宽裕了,再把钱寄给我们就是了,我们家地址你也知道。”
李梅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严奶奶也不给她多买,怕她心里有负担,只买了两身,一身现在穿,一身天气稍微凉一点穿。
而后,又要给苏月买衣服,苏月是真有衣服,尤里卡的女装店在华国都已经开了起来,第一家店就在前门大街,离马记炸鸡店还不远。
开业的时候,她跟她爸妈都去了,跟她妈买了好几套亲子装。据说是从她跟她妈穿衣服得来的灵感,以前尤里卡做过男装女装,还没有出过童装,现在在部分男女装的基础上,推出了同系列的童装。
除了买的成品,夏天天热,苏月抱怨了几次,温奶奶就带她去老裁缝那里做了几身短褂短裤,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面料,穿起来冰冰凉凉,真的很舒服。
所以她真的不缺衣服穿,苏月说:“我有好多衣服呢。”
严奶奶不听,直接让售货员把里面那件小碎花裙拿过来,她拿着在苏月身上比划,说道:“你有衣服是你的,奶奶买的是奶奶给你的。”
小姑娘家家皮肤白,穿这种带花的多好看啊,严奶奶很满意,让售货员给包起来。
这还不算完,她又看中一件牛仔连衣裙,在一众衬衫面料中,显得尤为显眼以及……时髦。
也是因为过于时髦,在百货商店摆了许久都没人买,这时见这位老太太问,售货员忙不迭道:“您眼光真好!这可是南方来的服装,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您家孙女长得多标致,要是再穿上这裙子,摩登得嘞!”
严奶奶让她一句孙女说得心情舒畅,还真叫她一起包起来。
跟在后面拎包的严建民起初还能保持平稳的心态,见他奶奶给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丫头买那么东西不算,还要买这条裙子,真绷不住了。
这条裙子花里胡哨,就这么点布料,就要五十块钱啊!
都赶得上他冬天一件大衣的价格了!
严建民上前,含笑道:“奶奶,这件衣服是不是不太合适?月月妹妹要是真喜欢,回头我让我同学从南方捎带。”
严奶奶看了他一眼,说:“不用,就拿这件吧。”
严建民握着包裹的手紧了紧,让他受不了的可不止几件衣服。
回去的路上,等车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小丫头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做工精巧的怀表。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爷爷的东西。
幼年时,他趴在爷爷的膝上玩耍,就曾看见过这块怀表,当时他伸手去抓,爷爷笑着说,等他长大,长大就把这些东西都给他。
而现在,这块怀表出现在了别人的身上。
严建民紧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傍晚,吃过晚饭,他们在楼下乘凉,严建民瞅了一眼远处和邻居们说笑的爷爷奶奶,压低声音,叫住了苏月和李梅。
他背着众人,脸上是不再掩饰的厌恶和嘲讽:“喂,你们就是这样,攀上我爷爷奶奶的吗?”
“非亲非故,”他看向李梅,“一个装可怜,”又看向苏月,“一个撒娇卖痴,哄着我爷爷奶奶花钱给东西,连我们家的怀表都给你了……呵,你爸就是那个姓苏的吧?他真是好算计啊,打量着我们家和我爷爷奶奶有矛盾,就乘虚而入?”
他充满恶意道:“要不是我爷爷奶奶不愿意,是不是恨不得给我爷爷奶奶当儿子?可惜,我爷爷奶奶有亲儿子亲孙子,你爸机关算尽也是一场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