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苏家三人看归看,他们要是租下来,估摸着至少要住个一年半载,以后要在这儿生活这么长时间,不看仔细怎么行。
实话实说,这家房子真不错,地方大,房间宽敞明亮,到时候弄点木板,给客厅隔一下,就成了两室一厅的格局,他们仨住正好。
要说哪儿不满意,最不满意的就是掮客夸的“老王爷的宅子”,以前那些达官贵族住的地方,装修得雕梁画栋,精美绝伦,但同时也有个特点大。
大就意味着住的人忒多。
这么个大院,光他们刚刚从大门进来,一路走到后面看到的,院子里至少十来户人家,苏长河他们还听人喊什么“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掮客跟他们解释,“这都是院子里每一进管事的大爷。”
每一进都有一位管事的大爷,你想想这得住多少人。
这点让苏长河他们非常犹豫,人多,就相当于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干点啥人家都知道,还不如他们在乡下,好歹一家一个院子,关起门来,自家过自家的日子。
苏长河朝马蕙兰看了看,马蕙兰微微摇头,这大院要是住的都是前进大队的人,那他们住这儿一点事没有,把闺女一个人放家里都行,可这是在外地,他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一院子人谁知道好歹
还是找个简单的地方吧。
苏长河正要开口拒绝,就听外面一阵吵闹。
“虎头好小子,我家锅里的鸡呢你敢偷我家的鸡”
“我不是给你留一半了吗哎呦”
一个女人扛着把大笤帚边追边骂,一个十几岁的小子蹿得飞快,还不忘叫旁边两个小孩,“快跑快跑你”
院子里鸡飞狗跳,苏长河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男房主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该”
女房主拉了拉男房主,赔笑道“都是街坊邻居,闹着玩儿呢,我们这大院的人都住多少年了,出门从来都不用锁门”
苏长河和马蕙兰对视一眼,还是算了吧,这房子他们无福消受。
出来后,苏长河就跟掮客说,“给我们找个人口简单的小院子。”
掮客挠头,“兄弟,你们要找学校附近,这可是最近的了,从后头穿过去,就是学校。”
那也不成,他们宁愿住的稍微远点,大不了回头弄个自行车。
掮客想了想,说道“真有一地儿,完全满足你们的要求,不过”他脸色为难,“不一定能成,算了咱先看看去。”
这回带他们去的是个小院子,独门独户,人口也出奇得简单。
敲门前,掮客简单介绍了下,“这家房主是个老太太,家里就剩她一个,据说以前还是大户人家,前门大街半条街都是人家的不过解放前,人家就捐了全部家产,老太太儿孙还死在了战场上,所以,特殊年间,也没人敢批斗老太太。”
这年头,住房紧张,大部分人家,祖孙三代十来口人,能有个小两居,都让人羡慕,更别提老太太这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整五间房呢。
不少人都盯上了老太太的房子,早年还有单位上门,试图和老太太商量,给腾出两间让他们的工人住进来,不白住,厂里给老太太交租金,老太太直接拿着大笤帚,给人赶了出去。
就这,人家也没辙,老太太那是烈属,逼急了,她就说要拿绳子去厂子门口吊死。
人单位还敢逼迫老太太要真在他们厂子门口出事,他们就摊上大事了。
所以,这么多年,纵使街坊邻居眼红,这么大院子,还是老太太一个人住。
掮客也不确定这房子老太太能不能租,他就说,让苏长河他们在外面等等,他先去问问。
掮客敲开大门,里面是个面容严肃的老太太,掮客脸上挂上笑,“温奶奶,是我呀,小许,您家的房子租不租”
干掮客这一行,嘴皮子也得溜,小许巴拉巴拉一通说,说温奶奶您年纪也大了,一个人在家有个什么事也不方便,这一家子两个都是大学生,素质高,带着个小孩也乖巧。
又说您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租出去,一个月也有十几二十的租金,够您吃喝用了
温老太太用她那双吊梢眼静静地看着小许,直把小许打量得心里发毛,“温奶奶,您看”
“把人带进来吧。”
“哎”温老太太难得松口,小许赶忙招呼苏长河他们进来。
这间小院,前面是高高的围墙,进去之后,一正两厢加上耳房一共有五间房,院子中间还种着一棵枣树,院子里空阔又干净。
老太太住着正房,东西厢房都是空的,苏长河他们打量了又打量,很是满意,就和老太太说想租东厢房,谁知老太太看了他们半晌,突然道“不租了。”
“别介呀”刚还点头了,怎么又不答应了小许着急,“温奶奶,您是有什么要求吗您提呀,咱好商量,您看看,就他们一家三口,都是文化人,肯定不给屋子弄糟了”
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