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带人走在路上只觉得气候炎热,比起北方的县城真是又湿又热,让人苦不堪言。
当即说道:“所有人听了,把盔甲除了,放慢行进速度。”
听到这话,牛儿不由得一愣,赶忙说道:“此处距离边境有百里之遥,要是这么走…到地方的时候可就快天黑了啊。”
李阳一笑:“放心,估摸着真腊兵一大早就会去边境埋伏,让他们顶着盔甲多在草丛里趴回。”
“等咱们到了,这些人即便是不中暑,也是人困马乏,战斗力会大大下降。”
“对了,交代给孙四办的事情如何了?”
牛二说道:“咱们兄弟办事还能有错?冯公公养的那些信鸽全都吃了毒饵,估摸着过俩时辰都得死!”
“如此甚好,这样就能斩断冯公公和真腊的联系。”李阳说道。
“咱们把道路封锁,若是他再想要里通外国,就只能通过信使,只要将人抓了,咱们就可以拿到实证。”
众人说说笑笑,一直走到天色黄昏,眼看着前面像是有一片村庄像是升起了炊烟。
牛二闭着眼睛一瞅,说道:“前面有村子,不如咱们就去那里埋锅造饭,也能顺便打听一下军情。”
李阳却不说话,从革囊中拿出单筒望远镜看了一阵,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然。
“那不是炊烟,是放火烧村后余烬未灭,还有些烟尘升起,真腊军屠的村子就是这个。”
牛儿吃了一惊,大声喊道:“所有人披甲!备战!”
手下人立刻把甲胄披挂好,队形随之变化,然后小心翼翼接近了村子。
等走到了地方,这才发现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所有的房屋全都被烧塌,只有一些残垣断柱还没有完全烧毁,依旧在冒出青烟。
村里随处可以看到血迹,黑红色的血泊到处都是,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眼看村口处多了一大片的新坟,只有三四个人头上缠着白布,在那里号啕痛哭,可嗓子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
所有的将士都是默然无语,知道这个村子被敌国军队屠灭。
愤怒在每个人胸中集聚,犹如爆发前的火山!
李阳翻身下马,来到那片新坟之前,只见百多个坟冢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悲壮凄惨。
看到来了官兵,一个猎户模样的青年男子跑了过来,一头跪倒在李阳面前。
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要入伍!我要报仇!”
!。
李阳双手相搀,问道:“你叫什么?若你入伍,这几位家人怎么办?”
“家人…都埋了!”男子说道,“这几位和我都是猎户,因上山打猎侥幸得活,恳请大人收编!”
旁边那几个男子也都跑过来跪倒,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拼命磕头。
看到这些人个个血灌瞳仁,满脸都是仇恨和悲痛,在场的将士无不动容。
李阳缓缓说道:“真腊弹丸小国之所以敢犯我边界,是因国内有苟且卖国之辈,才起了觊觎之心。”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让敌国知道我大周勇士的厉害,才能震慑贼胆!”
说完,向猎户问道:“此处距离边关还有多远?若是沿着国境线巡查,有什么地方容易被伏击?”
这几个都是常年打猎之人,对周边的地形了如指掌。
尤其打猎和军事有些地方可以互通,尤其对于设伏地点更是如此。
几个猎户低声商量了一下,其中有个说道:“大人,要是按照这条路走,往前不到五里有一处洼地。”
“我们附近的人叫他烂泥洼,洼地里连棵草也没有,只要一下雨洼地里尽是泥泞,行走极为缓慢。”
“中间平地有一里多方圆,而周围是两丈多高的土坡,上面树木茂密,适合隐藏伏兵,要说设伏…那里倒是个好所在。”
李阳微微点头,说道:“好,你们几个熟悉本地环境,就当作斥候,在前面侦查军情。”
“只是千万小心,莫要中了埋伏,你们着重去查一下烂泥洼,若有情况,便回来禀报。”
几个猎户立刻去了,别看草深林密,可这些人行动如风,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好一阵,夕阳已落了山,天色暗淡时这几个猎户方才回来。
“大人,烂泥洼有动静,我们从高处往下看,建洼地四周的土坡上都有长草被压倒的痕迹。”
“估摸着那里已经有了埋伏,还请大人绕道而行。”
李阳一笑,说道:“好,咱们现在动身,就在烂泥洼露营。”
“啥?”牛二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秀才爷,这不是往死路上走吗?人家说了有伏兵啊!”
“不打紧,我自有安排。”李阳笑着说,“出发前我问过,几天前有过一场雨,烂泥洼土质还是松软的。”
“咱们就这么进去露营,金不换的人在最外圈,保安队在中间,随时准备应付敌军突袭。”
看到李阳一意孤行,金不换都有点憋不住了,小声说道:“这…这可是兵家大忌啊,洼地露营,敌军居高临下…”
话虽然说得吞吞吐吐,可意思非常明白,都觉得李阳这是自出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