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公公虽然只是个太监,可即便是朝中一品大员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
张怀刚才飞扬跋扈,说话尖酸刻薄,这些都被记得清清楚楚。
要是论起来,今天在座的有不少人是达官显贵,或多或少都见过张公公。
可这位公公今天是用了心了,是粘了假胡须,又在脸上轻轻地覆了一层粉。
谁也想不到,一个老太监会粘须抹粉,自然也就认不出来,却不知自己的前途就在这个小本里!
“张怀,我早就和你说过,这天下诗文凑在一起,也不如李兄随口吟诵的传世佳作。”
张怀刚才吃了亏,正在火头上,听到这话更是按捺不住。
“秦霄,你不知道有些人喜欢翻阅典籍,从中找出旧诗文来招摇撞骗吗?既然说李阳行一步,诗百首,那不如作诗一首如何?”
“今日高朋满座,这诗文是好是坏,自有公论,看看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神奇!”
张怀此人嫉妒心极重,说死也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县尉能有如此文采。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了李阳身上,这份压力实在是作诗的大忌!
想要作诗,必须有着应景的心情,抒发情怀才行。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着作诗,那多半是低劣平庸之作。
张怀正是知道这一点,这才咄咄逼人!
看到李阳并不说话,张怀更是来了精神,说道:“这古书典籍浩如烟海,有不少人从中找出诗文,说是自己所做。”
“咱们应该命题作诗,以防有人招摇撞骗。不止这位李兄敢应战吗?”
李阳只是淡然一笑,随口说道:“莫要唠叨,尽管说来。”
张怀用手指着天上的明月,说道:“那就以明月为题,一述乡愁如何?”
话音未落,李阳随口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四句诗言简意赅,用词朴实无华,却蕴含着深深的情感,是大诗人李白有感而发的千古佳作。
在场的人听完之后都不由得动容!
竟然能有人用如此朴实的语言,毫无辞藻堆砌的表现形式,把乡愁说得如此入骨三分!
在座的这些人基本都非是京都人士,大部分都是通过科举而出人头地,远离家乡不知多少个年头。
听到这诗文,只觉得心头酸楚,一个个黯然神伤,对当年的诗作者那份心情感同身受。
“我说…李阳,你小子可以呀!”李肃笑着说道,“就凭这一首诗,今年盂兰盛会就能拔得头筹!”
李阳笑着说道:“这只不过是随口而作,诗文乃是小道,千万莫要过誉,免得别人说小王爷偏袒于我。”
这二人一唱一和,谈笑风生,可是酒席间的气氛却已经变了。
刚才周围这些人都是看在李肃面子,才和李阳保持了起码的礼貌,可是现在神态之间已经多了真正的尊重。
张怀身为状元,那肯定是识货的。听了这四句诗文,简直是心如死灰!
这等意境实在是难以企及,只怕自己终身苦思冥想,也没有如此传世之作。
可要是现在认了怂,刚才的嚣张跋扈岂不是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张怀把心一横,瞪眼说起了瞎话。
“这首诗我好像听说过,翻阅典籍的时候也有所涉猎,只不过那是古人诗作,又怎好拿来卖弄。”
“李阳,你不过是凑巧也看到过这首诗,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是也不是?!”
虽然这家伙是出于嫉妒才说这种话,可也算是歪打正着,李阳这诗文确实不是自己做的。
看到对方逼问,李阳笑着说道:“随你怎么说,既然这些诗文都在典籍中,那何不说出出自何处?”
“既然能从典籍中搜罗出传世佳作,那你也随口背几首古人的佳作,让大家也听听。”
张怀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半天也开不了口。
众人心里也都明白,状元面子是彻底栽了,而且此人嫉贤妒能,以后与其交往可要小心!
张怀哪里知道,就因为刚才几句话,自己的前途已然黯淡无光!
李肃懒得搭理这些事情,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说各位,你听说了没有,今日这望江楼顶谁也上不去。”
“据说是有贵客给包了,可大家想想,咱们都是有身份的,尚且连楼都上不去,是谁有如此尊贵能够包下顶楼?”
在座的这些人能够陪着李肃饮酒,大多都是官职显赫,不是科举的前三甲,就是朝中一二品的大员。
听到这话,连个敢接茬的都没有,各自心照不宣。
这连亲王的儿子都上不去的楼,那还能有谁?应该是当今圣上微服私访,与民同乐呗!
可是李肃颇有些少年心性,笑着说道:“咱们打个赌,若是谁有办法上到顶楼转悠一圈,那才算是个人物!”
“我敢为天下先,就先来个抛砖引玉,你们等着!”
说完,李肃站起身来,大踏步就向楼梯走去。
现在所处的楼层就在顶楼
大家早就看到,在楼梯口有几个身材魁梧健壮,眼神犀利的人。
这些人不苟言笑,手中居然还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