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长,你给我滚过来!”
铁如山一声怒吼,吓得村民们都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位捕头大人为何发怒。
“我且问你,你们村子离牛头山最近,朝廷体恤,每年都有钱粮补贴,我说得对吗?”
作为经手人,保长自然是知道这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铁如山嘿嘿冷笑,缓缓说道:“自古就有养寇自重这个说法,但基本上都是封疆大吏才这么做。”
“你们一个区区的武家村,小小的一个保长,居然为了些许钱粮玩这套鬼把戏,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铁如山!”
这回武家村的人算是听明白了,一个个急得是面红耳赤,七嘴八舌地就解释了起来。
“铁捕头,这可不能乱说呀!我们都是安分的农民,昨天晚上确实是有匪患,全村人可都看到了!”
“对呀,那火把将半山坡都给照亮了,真的有一百多人。保长最是忠厚老实,绝对不会骗人的!”
这帮老百姓哪懂这些,当即就和铁如山争吵了起来。
这位铁捕头面对凶悍暴徒有的是办法,可是面对老百姓就有些束手束脚。
扯着嗓子吼了几句,却都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当中。
“什么狗屁神捕,我看就是个睁眼瞎!这不冤枉我们村都是些骗子吗?简直不知所为!”
“据说这人还是从京都来的,我看和咱村里的傻二差不了多少,根本就不明白事儿啊!”
这帮老百姓一唱一和,气得铁如山暴跳如雷,但却真没什么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了一个白衣书生,正是李阳!
“大家不要嚷嚷,铁捕头是京都四大神捕之一,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说不定是山匪故布疑阵,挑唆我们内斗!”
不得不说,李阳这句话算是给铁如山解了围,事情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村民们也不再言语。
铁如山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恨恨地说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实在是吵不过他们。”
“这次还多亏李秀才前来解围,真是多谢。不过…你在这儿干啥?”
“还能干啥,东家指派呗。”李阳笑着拍了拍手上的高岭土,“你瞧我弄这一手,说是掌柜,其实啥活也得干啊。”
“我们老东家的烧窑就在这个村,就算是闹匪患也被逼着前来催货,真是苦不堪言啊。”
李阳带着铁如山向村北走去,足足走出二里地才看到烧窑。
旁边有一个简陋的小院。里面堆了好多瓷器,一看都是些有瑕疵的。
“铁捕头请看,都说我们瓷器卖得贵,可也是事出有因。耗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有时候一窑都出不来一件成品。”
铁如山默不作声,两只眼睛在这些废瓷器堆里面来回寻找。
自己在城墙上取出来的两块瓷片非常特殊,质地粗厚,和这些薄瓷胎完全不是一回事。
突然,铁如山眼前一亮,看到在废瓷器堆里面好像是有几个古怪的物件。
“稀里哗啦…”
这位铁捕头也真够不讲究的,根本不管不顾,趟着瓷器就走到了深处,从地上捡起两个粗瓷做的蒺藜刺球!
拿到手里一摸,立刻就知道和城墙上抠出来的碎瓷片一致,这种质感和粗细厚薄完全一致!
“李秀才,这些是什么东西?也是用来售卖的吗?”铁如山冷冷地问道。
“这个…”李阳的神色好像是有些慌张,“这些东西是老东家吩咐烧的,这些都是残次品,窑里面那些才另有乾坤。”
“其实我也问过,老东家从来都是厉声呵斥,时间久了,我也只能装聋作哑,实在是不知情啊。”
铁如山微微冷笑:“好一个不知情,李秀才,都说你是个书呆子,我看却并非如此。”
“据说当晚是你带着牛二那帮人前去抓捕,结果被人逃之夭夭,可是依我看,这人早已经死了!”
李阳目光躲闪,脸色发白,低头不再说话。
“马六何在!”
随着铁如山一声招呼,马六挎着刀,带着手底下这帮人都出现在门口,齐声答应!
“属下在!”
!。
“让你的人把这个秀才看住了,你与我一同进窑,搜寻相关证物,绝不能让人跑了!”
“得令!”
!。
马六手底下这些人口中大声答应,手按刀柄,已经把小院团团围住,那真叫一个如临大敌!
只有真正的同袍战友才会把后背交给同伴,两个人抽出刀来,低头就进了窑。
烧窑都是一流的长房,顶部呈现半圆形,里面堆满了等待烧制的瓷器胚胎。
铁如山晃动火折,在昏暗的光线下来仔细察看,果然就看到一堆蒺藜刺球就在这些坯胎当中!
“马六,帮我拿着火折!”
铁如山也是心跳加快,把火折往后一递,却根本没有人接,心里面便有几分不痛快。
做捕头应该眼明手快,配合无间才行,怎么办事情拖拖拉拉的。
刚想回头训斥两句,却惊愕地发现偌大的烧窑里面只有自己,马六早就没影了!
铁如山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