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辰收到来自北方的密报时,兵部也收到了北方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贺绍并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尚书,相反他将整个兵部打理的井然有序。 在八百里加急到的第一时间,消息已经传递给了贺绍并且将贺绍奏报送到了贺绍的案上。 奏报中的内容倒也简单,秦无疾如今已经在北原州戴罪立功,开始建立抵抗战线。 只不过北方贫瘠,人口稀少…… 换句话来说,爷在北方缺人缺钱缺兵器,朝廷之中大臣们,赶紧给爷把后勤的东西补上来! 贺绍看完这份奏报之后,眉宇立刻纠结了起来。 以他对于大周官员的了解,有一分的功劳他们敢写五分,有一点的困难他们敢要十倍。 而事实却往往被掩盖在这些虚假的功绩与困难之中。 换个熟悉点的说法,大周的官员们秉承着一条非常重要的原则。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以秦无疾的本事,打仗或许是把好手,但是眼前这份如此契合大周官员的奏报是写不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份奏报,多半是出自北原州牧齐豫的手笔。 什么情况下,军报会由北原州牧执笔而不是由秦无疾这个大将军来写呢? 答案是,北原的局势已经烂掉了,如果由相对耿直的秦无疾据实来写这份奏报,不仅秦无疾要玩完,就连齐豫也没有好果子吃。 默默地心中估算了一番形势之后,贺绍认为,现在的局势已经是九死一生,刻不容缓了! 只要我稍微出手,达到这个分段的极限,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到时候在大周的话语权又会重上不少。 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但是现在,一定要属于我! 将思路整理清晰之后,贺绍有条不紊地召集了所有的兵部属官: “将这份奏报誊写两份,一份递交到宫中,另一份拿去给内阁。” “两位侍郎呢?他们怎么还没来?” “算了,不等他们了,一会儿你们通知他们一声吧,从明日起,兵部立刻进入到备战状态之中。” 贺绍威严的目光从一众郎中和员外郎身上扫过,忍不住敲打众人: “我知道在王川主政时期,各位都已经懒散惯了,但是现在,兵部说了算的人是我贺绍。” “我的脾气,共事了数年,想必大家也知道一点。” “若是你们敢像糊弄王川那般糊弄我,我可以保证,在我引咎卸任之前,刑部大牢之中必有你们的身影。” 一番话说的众人心中一凛,齐齐拱手说道: “下官领命。” 看着原本闲散的兵部瞬间忙碌起来,就连几个平常最散漫的郎官都小跑着做战前准备,贺绍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悄然离开兵部回到了家中。 回到尚书府,贺绍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去了杂役院。 杂役院中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躺椅,一个中年汉子正躺在躺椅上,悠闲地享受着日光。 看到贺绍之后,中年汉子眼神中略过一抹愕然,想要起身,却被贺绍在肩膀上按住。 “坐着吧,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没必要这么客气。” 汉子当真没有再客气,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穿着朱红色尚书官袍的贺绍席地而坐。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儿?” 贺绍叹口气,点了点头,眉目中有几分无奈:“现在真的要进行到那一步了。” 汉子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本就是计划好的事情,大人又何必如此?” 贺绍叹口气,忍不住说道:“只是这样做,对你有些不公。” 虚情假意也罢,看着人之将死,露出人性之众善良的一面也罢,甚至说贺绍骨子中依旧是一副文人性子,带着几分优柔寡断也罢。 总之此时此刻,贺绍在这个不算恰当的时候,说出了这么一句不算恰当的话。 汉子先是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贺大人居然也有如此一面。” 笑了一阵,汉子终于平静,话语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父母早逝,没有家人,当初被人连累下狱,若不是大人,哪有现在的时运?” “承了大人的救命之恩,现在就算结果再茶,也不过是把大人的恩情还回去罢了。” “若是大人心中真有所不忍,小人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里,时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