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梁泽刚刚用过饭,换下了官服,穿着一身舒适的长衫走到了书房之中。 已经喝了两盏茶的贺绍赶忙站起身来:“座师,不知道您这么晚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梁泽自己坐在了主位上,挥挥手示意让贺绍坐下说话。 “最近我在京城之中听到不少流言,内容大概就是先前王川压下来的军报。” 贺绍心中一突,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座师,这对我们来说不算是个坏消息吧?” 有这些流言的推波助澜,即便是宫里想要再用秦无疾,也不得不考虑一下民心。 “胡闹!” 梁泽猛然一拍桌子,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这等事情是你能胡来的吗?” 看贺绍不服,梁泽冷眼补充了一句: “朝廷上下谁不知道这份军报出自兵部,你这样是在把自己置于大周的对立面吗?” 被梁泽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底细,贺绍的脸色有些发红,像是一个做坏事被家长抓了个正着的熊孩子一样。 不过他仍然梗着脖子反驳道: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座师,如今太后娘娘突然力保秦家,你不觉得背后有秦太妃的影子吗?” “若是让秦家……” 贺绍的话还没有说完,梁泽狠狠地将面前的杯子砸在了地上,一双眼睛中全是冷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贺绍仍旧不服气:“座师,您明明就有大才,明明就想着改变大周现在贫弱的局势,若是不将权力握在手中,你如何推行得下去。” 说到这里,贺绍叹了口气:“若不是先帝身体太差,体弱多病,恐怕现在您的大政方针……” 梁泽听到这里更加来气,忍不住斥责: “先帝在位时,你也算是先帝看好的才俊,正因为有先帝的提携,你才能早早步入朝廷大员之列,你就是这么回报先帝的?” 贺绍的拳头紧攥:“我贺绍为官做事,可有对不起先帝的地方?” “我如今将朝廷之中的军报散播出去,不就是为了大周好吗?” 看着一脸决然的贺绍,梁泽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今陛下年幼,我们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稳固大周,有什么想法,至少也得等陛下亲政啊。” 贺绍一脸沉痛:“我这何尝不是为了大周考虑,我们提前做好准备,等到陛下亲政之时,就是大周改天换地,走出贫弱之时,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梁泽摇摇头:“贺绍,你着相了。” 贺绍一脸不服,明明就是座师找不到反驳自己的理由,还偏偏要用个佛家的术语来劝解自己,这不是闹吗? 看梁泽满脸的疲惫,似乎不想再和自己多说什么,贺绍也不纠结:“既然座师来找我只是为了流言的事,那我也可以给座师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现在是兵部尚书,这件事的后果,我自己能承担的下来!” “若是座师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站起身对着梁泽行了一礼,贺绍终究是心中不忍,轻声对着梁泽说道: “座师如今接近花甲,就算是朝中的政务繁忙,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说完之后,贺绍转身,大步向着梁府之外走去。 梁泽端起面前的茶盏,看着茶盏之中的茶叶起起伏伏,心中一声叹息。 “贺绍是个好苗子,可惜还是太过年轻啊。” …… 相比于心中郁闷的梁泽,贺绍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误。 马车在京城之中兜兜转转,最终停在了一座有些萧瑟的府邸面前。 贺绍不下马,只是让马夫前去府邸前通禀: “就说我来拜访张大人。” 不一会儿,张策亲自迎出来,对着贺绍行礼: “下官张策,见过尚书大人。” 贺绍上下大量一眼张策,忽然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张大人应该是我参与科考那一年的武状元吧?” 张策的脸上露出一个颇为勉强的笑容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大人竟然还记得这些事儿?” 虽说是多年前同一年参加科考的人,可是如今的贺绍年纪不到四十,已经是一部尚书。 而张策虽然有儒将之名,功绩累累,名满天下,却只能带着三万人戍守着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