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沐南婉捏着瓷瓶,怒目看向万香斋管事,“连砒这种东西,都敢放入脂粉,现在她们只是慢性中毒,若真出了什么岔子,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听到沐南婉的话,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砒这种东西,最容易联想的就是砒霜,那可是毒药啊。 就连戴面纱的女子们,也不禁捂住脸,眼里写满了惊恐。 “天呐,我们不会死吧……” “呜呜呜,红玉姐,我好怕。” 姑娘们毕竟年轻,这会儿恨不得飞到医馆,好好让墨神医把把脉。 好在沐南婉及时解释,这才让她们放下心来。 “大家不要担心,这种砒是脂粉在生产过程中被污染的,含量很低,不会危及性命。但长期使用,会引起皮肤病变,生长斑点,溃烂等等……” 砒,又被称为砷。因为它对蛋白质有很强的亲和力,所以经常超标。古人没有专业的检测仪器,加上调配师的疏忽大意,很容易造成现在的局面。 看样子,应该是管事的以次充好。 “居然真的有毒。” “糟了,我们家还有一瓶珍珠膏,都用了小半瓶了。” “可不咋地,那可是我们当家的,卖了十斤猪肉才换的。” “……” 街坊们交头接耳,一个个嚷嚷着要去墨神医那里看诊。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管事的终于坐不出了。 他陪着笑,面对街坊们质疑的目光,搓了搓手。 “大家安静。”他吆喝了句,然后将目光重新移到沐南婉身上。 “这位小姐,您刚刚说的话我半句也没听懂。不过,看在贵人的面子上,我决定出一笔钱,让这些姑娘去医馆瞧瞧。” 说着,他又向围观的街坊拱了拱手。 “公道自在人心,万香斋几十年的招牌,不是说砸就能砸的。大家散了吧,一切等墨神医的诊断,再来定夺。” 沐南婉并不急着整治铺子,更不愿亲手砸了“自己”的招牌。 见管事愿意出钱,也不深究。 她知道这些年,柳云倩掌家肯定会有各种问题,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夺回母亲的嫁妆,再逐一清理这些“蛀虫”! 见事情解决,那带头的姑娘红玉,走到沐南婉面前,盈盈一拜。 “多谢小姐刚才仗义执言。” “举手之劳。”沐南婉笑了笑,“记得去墨神医那里好好看看,这么多人证,那管事不敢食言。” 管事站在一旁,听到沐南婉的话,也不敢辩驳。 他招呼着手下的伙计,道:“你去跟着她们,诊费就从我们铺子里出。” 送走了邻里街坊和前来讨要说法的姑娘们,万香斋的门口总算清净些了。 沐南婉提着裙子,走进铺子,径直走到客间的椅子上坐好。 她先是打量着柜台里的东西,然后敲了敲桌面,“上茶。” 在门口站了那么久,都有些乏了。 管事的阴沉着脸,弓着腰给她拎了一壶茶水,试探般道:“不知道小姐,是哪家贵人?” 沐南婉摆弄着手里的玉佩,漫不经心答道:“周家啊!” 听到她如是说,管事的再也沉不住气,“这位小姐,出来冒充身份也要打听清楚。谁不知道羽林军周统领家中只有两位少爷,您又是打哪儿来的?” 沐南婉眉头一挑,笑了起来。 “怎么,柳云倩没有告诉你吗?” 话音一落,沐南婉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她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盖子,唇角抿成一条线。 “你说,我要是告诉周将军,你们万香斋顶着他的名号胡作非为,他会怎么样?” 沐南婉这些话,直接把万香斋的老底揭了出来。 好在她有分寸,给彼此留了一些情面,毕竟这店铺归根究底,是她的。 管事听到柳云倩的名字,便猜出个大概。 他弯下腰,试探道:“您是沐家大小姐?” 看来还不算太蠢。 沐南婉微微一笑,放下杯子,“既然你猜出来了,那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管事面色凝重,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大小姐,您有什么事,还是直接问柳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