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人说要她下手毒杀他时,她第一个感觉是心疼他。
因为他说过,安国公是唯一一个还在世的长辈,曾经给过他疼爱和关怀的长辈。
她虽拿了毒药,但根本就没有动过要害他的心。
她只是担心,她若是当面拒绝,这安国公夫人还不知会找哪个来暗害他。还不如自己假意拿走。
其实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所以……她爱上他了吗?
她曾经跟傅汐说过,一定要找个先爱上她的人来相爱。
他若没有先爱上她,她一定不会说的。
……
次日一早,珠玉早早就起来候在外头,便也没进屋,就抢着把外头洒扫的活计给做了。
楚珩钰要上朝,早走了。
绿芽进来的时候向席阡陌提了一句,“珠玉倒是个有分寸的,起得早,也没胡乱闯。爷走之前,她都没敢出屋。”
席阡陌点头,“昨儿带她回来是草率了些,先外头用着吧。你们多看着点。先别叫她进来看见我这模样。”
也就是有风别院,她敢把人带进来。
她眼下在内室,还没化妆,也没戴面纱。
用过早膳,绿芽照旧把那黑乎乎的药端了上来。
她几口喝完,准备去一趟安国公府,再薅一点资金来。
眼下金牛镇那边还要替阿茅他们想一个出路,他们都是贱奴出身,暂时还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肯定只能从幕后做起。自己到时候在这京城里物色好人选,做好半面妆的技术培训,或许就可以带着资金南下了。
她去安国公府通常都是以席大小姐的身份去的,所以要先从地道回席府。
这时珠玉匆匆过来,在门口有些忐忑地低声问,“夫人,奴婢有事想禀告。”
绿芽刚收了她喝的药碗下去,并不在里屋。
她摸了摸光滑的脸,又不想叫珠玉瞧见,便走到了隔开内外室的屏风后面问,“珠玉,到这里说吧。”
珠玉进来,走近,似是有些紧张,看了看后面才隔着屏风低声问,“夫人,您……方才喝的那是什么汤药?”
席阡陌有些尴尬,“呃……说是强身健体的……”
珠玉便道,“夫人,我是懂些医术的。方才我在厨房收拾的时候,看到了那药渣子。那里面含有一味紫株红……此物……一般用于妇人避子!”
席阡陌突地就心头一震。
虽说她自己也在偷偷服用避子的汤药,但时常因着不太方便避开绿芽和双凝,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偷偷喝着。
倒是没想到,楚珩钰这边也给她准备了避子汤。
她面上笑笑,隔着屏风语气有些轻快,“此事我知晓的。”
珠玉就震惊又疑惑,“夫人……”
会有人不希望生下摄政王的孩子吗?
会有外室不希望生下夫君的孩子吗?
何况这个人是摄政王?
何况摄政王还没有娶正妻?
她立刻就跪了下来,“夫人,奴婢不是想要邀功的,奴婢就是以为……您或许并不知道……”
席阡陌依旧是微笑地说,“你的医术不错啊,先下去吧。”
珠玉诚惶诚恐地出去了。
隔着屏风,席阡陌按住了心口,强力压下内心涌起的一股痛意,慢慢推开密道的门,回了席府。
其实想想,他们想到了一块儿,不是挺好?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心情。
主要是去了傅府一趟,薅到了不少羊毛,又谈妥了在城东和城南再开两间花间酒分店的事宜。同时那傅洛身上的木乃伊造型已经解除,她也觉心中的愧疚减轻了许多。
楚珩钰回来陪她用过了晚饭,二人就在院子里蹓跶消食儿,一面说话。
一出门就看到这日日看见的大榕树,笑问,“都说这是棵神树,可有何说法?”
楚珩钰抬头看了看,“可能是吧,这院子也是皇室的祖产,不知哪一年到了我父王手里,后来又送给了我母亲。”
席阡陌便想起那西面的厢房里,住着一个病人,好像是叫什么玉姬姑姑的,与他娘亲有关的一个人。
便问,“爷,那位叫什么,玉姬姑姑的……听说住了快三个月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
这个人之前楚珩钰没同她细说,她便也没问,只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此刻路过西厢房,便随意问了一句。
楚珩钰点头说,“陆世泽看过,说是中了毒,一时束手无策。她有些狂躁,恐伤了你,你先莫要靠近她。”
席阡陌点头,便没再多问。
楚珩钰却开口了,“你就不想知道,她是谁?”
她笑,“爷救回来的人,自然很是重要,爷希望我知道的时候,自会告诉我的。”
楚珩钰冷冷看她一眼,却不说话了。
席阡陌心中一动,挽上了他的手臂,眉开眼笑,“突然很想知道怎么办?爷告诉我行不行?”
楚珩钰又看她一眼。
她明显觉得第二眼的眼神,没有第一眼冷酷,于是笑得更加灿烂,“都怪爷,为什么要来勾我?我很想知道很想知道嘛!爷说来听听呗!”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