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女儿所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几人拐过转角进了院门,赫然看见一个小厮等在一处厢房门前。
宁远侯夫人心中一跳,厉喝道,“四九,你在这里做什么?!”
四九连忙打千儿过来,“夫人安好,三小姐安好。各位夫人安好。”
“快说!你怎会在此处?”宁远侯夫人气得快要仰倒,若是那青阳设计的人是……是……
四九不明所以,只照实答道,“回夫人的话,小的在这里等世子爷。”
“世子哥哥怎会在此?”之岫也吓了一跳。
四九说道,“方才小的与世子爷正要去给三小姐送生辰礼,在前面不远处遇到表小姐,表小姐说崴了脚走不了。世子爷说替她去喊步辇过来,可表小姐又说肚子疼等不了。然后她指着这个客院说,这里离得近,能否请世子爷扶她过去。世子爷便答应了。到了此处,表小姐非要拉着世子爷进屋里替她取送给三小姐的贺礼,让小的在外面等着。小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宁远侯夫人铁青着脸,二话不说,走到一处厢房前,用力推开了房门。
里屋能一眼看到床上被子隆起一团,她大步走上前,掀开被子,却见表侄女李淑岚被堵住了嘴,脸涨得通红盯着自己。
她二话不说,抽出她嘴里的袜子,上前就两巴掌甩在她脸上,恨恨地说,“贱-人!你竟敢祸害我的桓儿!”
李淑岚哇地一声哭出来,“姑母饶了我吧……”
扭动着身体朝她求救。
宁远侯夫人这才发现,她的手被反剪着和腿脚绑在一起,动弹不得。
她怒气冲冲地把被子复又给她盖上,反身出了房门。
三位夫人安静地等在外面,宁远侯夫人对女儿说,“之岫,你哥哥不在此处,也不见默夫人。你再想想,她们去了哪儿?”
说罢,扭头又对身边的婆子说道,“去喊两个人来,将淑岚绑回李家!”
楚之岫摇了摇头,“女儿也不知道。”
随后又问,“表姐在里面吗?”
宁远侯夫人点头。
楚之岫担忧地说,“女儿去看看她。”
得了宁远侯夫人允准后,她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三位夫人见状,知道那房里肯定不会有男子,否则,宁远侯夫人也不会放心让女儿进去。
温二夫人道,“这里厢房不多,一间一间找也成,就怕不在这个院中。”
龚大夫人道,“默夫人的下落,只怕还得问问那个淑岚丫头。她既与青阳合谋,肯定知道在哪。”
“母亲,我知道在哪。”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墨发的俊俏少年长身玉立在院门处。
四九连忙奔过去,“世子爷!您可来了!您怎的……”
宁远侯世子名唤楚烁桓,虽是血亲远了些,但原也算皇家铄字辈子孙,后来皇上登基后为避其名讳,铄字就全改成了“烁”字。
宁远侯夫人见到儿子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院外,喜出望外,“桓儿,你没事可太好了。”
楚烁桓抿了抿唇,说,“母亲,你们跟我来。”
宁远侯夫人一愣,与后面三位夫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跟了上去。
楚烁桓将她们带到不远处一个僻静的小屋面前,便不再往前走了。
几个夫人都听到了屋里传来的糜糜之声,面面相覤。
宁远侯夫人心头剧烈跳动着,完了完了,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心头把青阳郡主骂了个狗血淋头,暗自后悔如何这般心急,竟替侯府惹了这样的祸事。
旁边突然蹿出个侍女来,宁远侯夫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翠儿,恨声道,“你今日干的好事!”
翠儿伏在地上猛磕起头来,“夫人饶命啊!是青阳郡主胁迫奴婢,说奴婢如果不听她的吩咐,她便将奴婢哥哥欠下赌债之事告之官府,奴婢一家老小便得被捕入狱。夫人明鉴,奴婢也是万不得已。”
宁远侯夫人胸口剧烈起伏,“郡主如何得知赌债之事,又恰巧今日来胁迫于你?”
翠儿额上已经磕出了血,“奴婢的姐姐在昌国公府上,郡主是以才得知了此事。”
现任昌国公算是摄政王楚珩钰的表舅,也是青阳郡主的父亲。
宁远侯夫人最是听不得公爵的称呼,每每想起自家因一句话生生从公爵降为侯爵,她就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要喷出来。
“何人在屋内?”宁远侯夫人按压着胸口问。
翠儿伏在地上,颤抖着不敢言语。
当机立断,宁远侯夫人转身与三位夫人说道,“今日之事,夫人先前也听我那无知的女儿说了,此事是青阳郡主所为。这个贱婢也是受了胁迫才不得已成为帮凶。待摄政王归京,我必向他负荆请罪,只求莫要祸延整个侯府。但今日之事,还望三位夫人一来替我保守秘密,再不让外人知晓。二来,若是来日摄政王雷霆之怒要彻查此事,还望三位夫人替我作证。”
温二夫人与其他两位夫人相视一眼,皆点头道,“我等必实话实说。”
宁远侯夫人定了定心神,又等了片刻,那间屋子的淫-靡之声终于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