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她从别院卧房的暗门里钻出来。绿芽等在门外,听到有动静,便问,“夫人,可是起了?”
自那日她带双凝回了席府后,绿芽就从王府里出来,到了这别院里候着。
毕竟有两个“席阡陌”,那就要有两套人马啊。
席阡陌爬上-床,“嗯”了一声,装作才起身穿衣服的姿势,还解开了发髻。
绿芽连忙进来替她梳妆,说,“郑姨娘又来了,还带了一位女子。”
又来了?
看来这郑姨娘还真是贼心不死总想找她的茬啊?
之前都是凝香处理了?
“那女子可知是谁?”席阡陌问。
绿芽摇头说,“奴婢往常也只是在浮尘院园子里洒扫的小婢女,并未见过这位小姐。”
为免暴露自己席府的身份,她故意在脸上画上了“亡、奴”二字,在眼尾处画了尾线吊高,瞬间变成丹凤眼,又取了白纱覆上。
从此后,这就是外室夫人的新造型。
还从墙角的箱子里随意捞出一条红珊瑚手串戴在手上。
席阡陌饶有兴趣地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花厅里,正中央坐着一个明眸皓齿、盛装艳丽的女子。
郑姨娘竟然没入座,而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服侍着。
席阡陌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原主好像见过此人。
但作为贱奴的她肯定是不认得的,于是她也小心地上前,眉眼弯弯地问,“这位贵客远道而来,小女有失远迎,敢问您是……?”
郑媛媛斥道,“大胆,竟然连青阳郡主都不认得?!”
啧啧啧,是个郡主啊!
席阡陌心里暗叹,面上却恭谨得很,“原来是青阳郡主,实在是失敬,失敬。”
青阳郡主猛地站了起来,盯着她手上的红珊瑚手串,怒道,“把它给本郡主摘下来!”
咦?有故事!
席阡陌后退一步,举着手腕,欣赏了一下红得滴血的手串,轻笑着问道,“这手串可是得罪过郡主?”
青阳郡主大怒,“这是去年太后得了吴国进贡的红珊瑚后命人制的,你这贱奴怎配戴这等上好的物件?”
能到这贱奴的手上,不用说,肯定是摄政王命人从内库里拿出来的。可是戴在这贱奴的手上,她就是不服!
席阡陌不紧不慢地说,“不好意思,这手串是王爷赏赐给本夫人的,没有他的命令,本夫人可不敢摘呢。”
郑媛媛不明白这个手串的意义,只挑拨道,“大胆贱奴,竟敢直视郡主!”
她平日里见到这个贱奴不是绕路就是远远避开,今日怎么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一双丹凤眼?实在太狐媚了!
青阳郡主被她转移了注意力,狠狠盯着她,“你这双眼睛就是狐媚子的眼睛,来人!将本郡主将她的眼睛挖出来!”
瞧这双眼睛,就是个不安分的。
她已经听说,这个女人脸上有丑陋的烙印,一定是戴上面纱用这双眼睛勾引了摄政王表哥。
把她的眼睛挖出来,看她还能用什么东西勾引表哥?
有婆子跑上前来。
席阡陌眼角一花,看到香草出现在身边一横胳膊挡住那婆子,心中一定,“郡主,本夫人敬你来者是客,对你客气有加,你却不领情,在我的地盘上要挖我的眼睛?你多大的脸哪?”
青阳郡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这个贱奴说什么?竟敢在本郡主面前称夫人?你以为你是钰表哥的女人,就是夫人了?真不要脸!”
席阡陌呵呵笑道,“敢问郡主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钰表哥?原来你是阿钰的表妹?啧啧啧,都说防火防盗防表妹,你这个表妹,不会也敢肖想我的阿钰吧?”
青阳郡主简直开了眼界了,“阿钰?摄政王怎能容许你这样一个贱奴唤他阿钰?”
还敢说什么防火防盗防表妹!
席阡陌眉目依旧弯弯,“这是我们之间的私密话题,就不需要向郡主您告知了吧?想插手本夫人和阿钰之间的事,等你成为摄政王妃之后再说。哦,不对,就算你成了摄政王妃,我是个外室,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同样也没法插手哦。”
青阳郡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郑姨娘适时站出来,“郡主,您都看见了。在王府里,她就是这样日日欺负妾身,竟还放出风声说是老王妃容不下她,要搬出来成为外室,害摄政王成为京城的笑柄。”
青阳郡主一拍桌子,“本郡主命令你,即刻搬进王府!免得坏了钰表哥的名声!否则……”
席阡陌笑问,“否则怎么样?”
“否则,本郡主让钰表哥休了你!”青阳郡主咬咬牙说道。
席阡陌哈哈大笑,“休了本夫人?他若愿意休,本夫人还求之不得呢。”
她又转了一圈手腕,“怎么日日看着那几箱子东西,竟没发现这手串如此好看?啧啧……”
她看了一眼绿芽。
绿芽会意,又拍了拍手,“夫人,今儿一早王爷又让人送来几箱东西,您才起,奴婢便让他们在外头先等着了。”
几个下人又捧着盒子进来,盖子还是打开着的。
席阡陌看过去,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