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老早就穿戴整齐坐在正堂中央等着,底下四个媳妇儿整整齐齐坐着。
一听管家报说席阡陌到了,林氏连忙就迎了出去。
一会儿功夫,林氏领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进了屋。
云老夫人连忙就站了起来,还没开口,眼里就泛出了泪光。
席阡陌一进屋,还没行礼就一把被云老夫人拉进怀里一阵心啊肉啊地疼了半晌,旁边的四个媳妇儿也是不停地抹着眼泪。
席阡陌默默擦干了眼泪,歪在云老夫人怀里一顿撒娇,“外祖母,再哭下去,我们的眼泪都要把这厅堂给淹了。”
林氏擦了擦眼角,“这小丫头,还如当年那般顽皮。”
二舅母余氏也收起了眼泪,“还小丫头呢,若不是此番失踪半年,都已嫁作人妇了。”
之前张席两家议亲的时候,他们还准备好好给丫头添妆。没想到就在下聘前一个月,她却突然失踪了。
云老夫人这才放开席阡陌,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好陌陌,今儿来了应当高兴!”
席阡陌嘿嘿笑道,“是,无论何时我们都应当高兴!高兴了,才是自己的。不高兴的事儿,都让它统统跑开!”
林氏扶了云老夫人坐好,“陌陌这话说得好。高兴了,这口劲儿才是自己的。”
随后四个舅母也分头坐好。
这时席阡陌才开始一一见礼,“外祖母大安。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妆安。”
席阡陌从凝香手里先拿过一个小盒子,递给云老夫人,“外祖母,这是我在长公主府失忆那段时间,闲着无事,与长公主府中一位嬷嬷学的手艺,用玫瑰、百合、薰衣草等提取出来的香露,您晚间若是睡得不好,也可以闻上一闻,有安神之效。”
云老夫人接了过来,打开凑近鼻子闻了闻,笑眯眯地说,“很香啊。”
她接着又从凝霜手里接过几个小盒子,递给了几位舅母,“这是润肤的膏脂,纯天然无添加,绝没有副作用,几位舅母也试试看哦。”
林氏一面接过来分给其他几个弟妹,一面赞道,“长公主府真真是了不得,连脂粉都是府中下人制的。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竟然还能倒饬这等物件儿。”
席阡陌嘿嘿两声,“我也没想到,失了记忆,竟然还有这样的潜力被发掘出来,算不算是有大才?”
“你这皮猴儿,没说两句,就尽开始夸自己了。”云老夫人怜惜地看着她,“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万万想不到你居然会被韶安长公主所救,在她府中住了半年,还学了这等手艺。看来,你和她相处得很好?”
这是质疑她在长公主府被当成下人使了?还是试探她和长公主的关系?
席阡陌笑笑,“长公主待人极好,并未将我当作下人看待。我当时失了记忆,一时彷徨无依,见了有嬷嬷在制膏脂,一时兴起,跟着她学了一阵子。”
几位夫人闻言都有些欲言又止。
席阡陌奇怪地问,“几位舅母,莫非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难道她方才说长公主待人极好,说到了她人的槽点?
三夫人张氏心直口快,直言道,“长公主可是时常劫了美貌少年入府?”
席阡陌一顿,“美貌少年?”
韶安长公主竟有此等癖好?
云老夫人斥道,“混说什么,没得污了小丫头的耳!”
张氏面上讪讪的,“媳妇儿也是……也是听外边传言的。丫头方才说长公主待人极好,便难免想到外面的传言。”
席阡陌想起上回韶安长公主说的话,笑了笑,“长公主只是不喜有人自作主张擅自求娶,才将那人变成了太监,哪里就养面首了?”
外界还有什么传言?回头她得好好了解了解。
不过,以长公主那大胆的说辞……
林氏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是把那安国公家的世子……”
席阡陌吃了一惊,竟然是安国公世子么?
云老夫人拍了拍扶手,“都说了,别拿这等污糟事来说。”
她转向席阡陌,“陌陌,说说那张禀恒。你自小和他定亲,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怎的昨日他就能做出那样的事?退亲是你同意的?”
席阡陌点头,“不瞒外祖母,我之前被长公主救下的时候,脸上受了点伤,留了些疤痕……”
还没说完,就见林氏紧张地站了起来,凑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见她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席阡陌心头一暖,“大舅母放心,现下已经没什么了。前些日子便戴了面纱出去游玩,遇到席阡兰,那时我还未恢复记忆,不认得她。她不知为何却抓着我不放,说我是脸上烙字的贱奴。那日还见到恒……张禀恒,说是我的未婚夫。他们两个一起去听戏,我觉得他们可能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第二次遇见他时,我便故意在脸上贴了烙字,想着他若真是对我一往情深,应当不会在乎我变成什么模样。昨儿回到席府给祖母贺寿,想给祖母一个惊喜,也想给张禀恒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没给成,他倒先给了我一个惊吓。”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云老夫人身边,跪坐下来,伏在她膝头,“外祖母,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