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安身子一僵,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握着“刀”的手哆嗦的更加厉害,几乎要握不住自己唯一防身的武器。
这一瞬间天地之间都寂静无比,食草兽人们奔逃的喧闹声都渐渐远去了。
一阵天旋地转,紧张恐慌到灵魂原地升天,程逸安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瘫坐在地的时候,身后人开口了。
“安?”
……
熟悉的声音,让程逸安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彻底松懈,整个人虚脱一般滑坐在了地上,呆滞的转头看去。
大黑正满脸无辜的看着她,眼里尽是疑惑,并不明白为什么程逸安见到他会露出这样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表情。
他环顾四周,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到了这里来。
这里显然是食草兽人的领地,空气中都是那股食物的芬芳。
但他知道凭他现在的本事,光是对付落单的猎物就已经够呛,在食草兽人扎堆聚集的地方狩猎,还太早。
而且空气中还混杂着那两个令人生厌的兔子的气息。
保不齐又是他们把他的雌性给诱拐到这里来。
大黑眼底瞬间浮现出浓浓的戾气。
“嘎——嘎——”
头顶上怪鸟还在空中盘旋嘶鸣着,听的大黑心头无名火起。
他恼怒的抬头,凶狠的瞪了离他最近的一只巨鸟一眼。
“嘎——”
那只鸟小眼珠和大黑对视上,在半空飞了一圈后,停滞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程逸安总觉得那只鸟的视线似乎定格在了她的脚边。
她低头看去,脚边赫然是被她当作储水罐的蛋壳。
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
大黑曾经有那么几天,每天都会带回来一两个鸟蛋,看外壳也都是一模一样。
她的确曾经怀疑过大黑傻不愣登的逮着同一个鸟窝霍霍,生怕别人会上门寻仇。
但这么长时间都相安无事,程逸安几乎都快忘记这一茬了。
难不成在这里撞见仇家了?
像是在回应她的疑惑,空中停滞了一瞬的巨鸟突然彻底张开巨大的翅膀,似愤怒又似哀伤的悲鸣一声,突然振动翅膀箭一般俯冲直下。
程逸安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巨鸟那双小而锐利的眼睛就已经近在咫尺。
“安!”
大黑反应迅速,尾巴瞬间箍住程逸安的腰将她拽到一旁。
巨鸟扑了个空也不泄气,毫不犹豫扇动翅膀调转方向,它没有死盯着程逸安,大概也知道面前这个弱不禁风自己一爪子就能踩死的雌性不可能是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
它一双燃着仇恨的眼死死盯住了大黑。
“走!”
大黑变回兽型,尾巴将程逸安推远,扔下一个字,便低吼一声冲上去和巨鸟缠斗在一处。
巨鸟灵活无比,大黑奋力扑咬了几回,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可是却只是撕扯下了巨鸟身上几根羽毛。
他自己却被巨鸟的爪子和喙在身上和脸上划出了数道血痕。
程逸安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膛,已经根本不会思考了,脑袋里是一团浆糊,慌不择路朝着食草兽人们先前聚集的地方奔逃。
白和雪还没有走。
兔子部落留下了几个雄性断后,遥遥警惕着这边的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引起那些鸟发出警报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没什么威胁性的大黑,所以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太紧张。
隔着一段距离,他们脸上的表情甚至有几分称得上是看热闹。
只是程逸安跌跌撞撞跑过来时,他们面对着这个诱人的雌性,却是如临大敌。
“不要再往前了!”
其中一个雄性大喝一声,朝着程逸安前进的方向扔了一块石头,虽然没有砸中程逸安,但也成功让她一个踉跄停下了脚步。
她睁大了眼,失魂落魄的看着对着她横眉冷对的兔族兽人,再看看旁边的白和雪,眼眶一酸,哽咽起来。
“雪雪……”
被点名的雪身子一震,而后心虚的瞥了一眼白。
真是的。
虽然她并不希望白和这个雌性有太多接触,但现在也算是特殊情况吧……
“不要伤害她。”
白紧皱着眉头,声音微沉。
他开口了,一边的几个雄性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到底没再动手。
但白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其他表态。
程逸安恍惚了几秒,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理智回笼,看着面前的兔族兽人,心里一阵发寒。
这发寒并不是心寒他们见死不救,而是心寒于深切见识到了兽人世界的残酷。
没有什么见义勇为,没有什么拔刀相助。
兽人世界的法则,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血腥。
或许是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太令人心疼,雪眼中闪过一抹不忍,踌躇半晌,别扭开口道:
“那头蠢狼是死是活跟我们没关系,看那只鸟那个狠劲儿,你家那头狼之前一定偷过它的蛋。不过……你要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