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还是她和大黑正式开始搭伙过日子之后,头一回这样两个人相拥入眠。
也是第一次,她主动拥着大黑。
程逸安心跳有些快,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里,她的心跳声显得有些喧嚣。
大黑显然也不平静,脑袋规规矩矩埋在程逸安颈窝里,可身体却不老实,隔两分钟就要换个姿势,像有虫子在咬他似的。
翻来覆去了许久,程逸安都开始困了,大黑却还没消停下来,甚至开始扭曲着身体试图像一条蛇那样将她紧紧缠绕起来。
但他毕竟是头狼而不是蛇,身体没有柔软到那个地步。
听着耳边近在咫尺的费劲的喘粗气的声音,程逸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手抹掉眼角困出来的泪珠,顺手重重一巴掌拍在了大黑pg上。
“啪!”
清脆的一声响,在山洞里甚至还带起了阵阵回音。
大黑一下子老实了,手脚紧贴着程逸安,尾巴搭在她腰上,很快便响起了有规律的呼噜声。
第二天大黑起床的时候,跟他像两只八爪鱼一样缠绕在一起的程逸安也跟着睁开了眼。
出了山洞一看,外面天色还是灰蒙蒙的。
程逸安心里记挂着湖边的几样东西,随便吃了点野果垫了肚子,又等大黑解决完了他的早饭,便催促着赶去了湖边。
天气越来越热,这会儿日头还没出来,可外面的温度已经热得大黑边走路边吐舌头。
把程逸安送到了湖边,他在附近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一个转身大黑便消失在树林里去寻找今天的食物了。
程逸安则是马不停蹄忧心忡忡往昨天的地方走去。
只是老远就看见她昨天晾晒羊皮的那块地方,空荡荡。
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又跑到昨天跟雪聊天的地方,不出意外的,好不容易攒到的大黑的半边身子上的毛发,和编好的木筐,都不见了踪影。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亲眼看到的时候,程逸安还是有些欲哭无泪。
她不明白兽人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还是只是单纯的秉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心安理得的顺手牵羊?
程逸安要郁闷死了。
那头羊真是大黑带回来过的最大的猎物了,而且羊毛保暖性很好。
还有那个木筐。
虽说掌握了方法后再编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那毕竟是她的第一个成功的作品。
得而复失去的那种意难平和愤懑是最令人难以释怀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懊悔生气也无济于事。
程逸安调整好心态,再次收集了许多藤条,在树荫底下坐下,开始憋着一股子火气格外卖力的干起活来。
虽然还是磕磕绊绊,但速度和篮子的完成度都比昨天上了一个台阶。
手工活的魅力之一就在于此,能让人一门心思的沉浸在里面。
等做好一个篮子的时候,程逸安已经平心静气心如止水了。
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和双臂,一抬眼才发现对面树下站着的少年。
天气酷热难当,可他不言不语站在那里,一身清凌凌的,宛如带来了一阵裹挟着凉意的风。
程逸安眨眨眼,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白了。
这一次猝不及防的见面,她虽然还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该说的话也都说过不止一遍了,她的态度也很明确。
既然话都说开了,就没必要再扭扭捏捏了,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索性大方坦荡一点。
“你好呀。”
程逸安笑眯眯的抬手,冲着不远处的白挥了挥打了个招呼。
白的眼光亮了一下,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随即沉了下去。
他举步走了过来。
程逸安略微有些紧张。
虽说要坦荡,但这种事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尤其确定自己对大黑有非分之想后,现在再和白单独遇上,她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负罪感。
白走近了,低头看着程逸安不自然躲闪的双眼,眼眸微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粉嫩的唇抿紧,嘴角一抹冷硬的弧度一闪而逝。
“你……要多准备一些食物。”
白一开口,吓了程逸安一跳。
她忍不住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几天不见,但上一次见面是他的声音还是清亮温柔的少年人的声音。
可现在怎么这么沙哑……
“你嗓子怎么了?”
她想了想,问了一句。
白刚才也算是在关心她吧,礼尚往来,她回一句关心也没什么。
只是问出这一句后,她目光随意的扫过白的身体,却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变化的,似乎不止是声音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看大黑的,她的眼睛和心灵已经形成了抗体,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秒。
她噌的一下转开了视线,后知后觉的开始觉得脸上热了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难道夏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