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安被她这一声吼给惊到了。
是要给她什么啊?这么凶?
她有点惊疑不定的低头看去。
雪的掌心上却是一把红草。
程逸安更惊讶了,抬头看着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给自己这么珍贵的东西。
红草的止血功效有多强大,程逸安是知道的。
当初大黑和那条巨蛇厮斗,肚子被巨蛇破开了一道骇人的伤口,奄奄一息的时候,就因为找到了一些红草,嚼烂了敷在伤口上,很快血就止住了。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那时候没有找到红草,那大黑应当在他们重逢后不久就该嗝屁了。
正因为知道红草的珍贵,程逸安看着雪掌心里的那一撮,更加不敢伸手去接了。
无功不受禄,这个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她有些警惕的看着雪,尽管她很喜欢雪,喜欢她活泼甚至有点泼辣的性格,喜欢她话有点多的咋咋呼呼。
每次跟雪说话,听着她一点就着噼里啪啦的连珠炮,程逸安多少都会觉得自己仿佛还处在正常的世界里。
和雪的沟通除开一些思想观念上的差异,没有任何障碍。
但是不还有句话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她现在除了自己在兽人眼里算得上完美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好让人惦记的了。
雪是雌性兽人,又因为白的关系一直把她当作假想的情敌,会图她什么呢?
程逸安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而雪似乎也没有想到她都放下身段主动来送礼了,这个脑袋不大灵光的雌性竟然还在这里犹豫不决不接受她的示好!
真是气死兔了!
雪气得身上厚实服帖的毛发都隐隐有炸开的迹象。
也就是这一个迹象,无数野果,树叶,草枝悉悉簌簌从她浓密的毛发里抖落了下来。
程逸安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落了一地的东西。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她有猜测过这些巨大的兔子有在自己的身上藏东西的习惯,毕竟当初白可是在身上掏两下就能掏出一把红草的。
但红草细小,就算是她自己的头发,松松扎起来,红草插在其间也没有问题。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兔子真的会在身上储存这么多东西!
这是把自己的毛发当成贴身百宝袋了嘛?
真的不会觉得身上沉甸甸的累赘的很嘛?
她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但在这样一个没有现代文明的原始兽人世界,这一切似乎又都存在着其自有的道理。
“你这是什么眼神?哦~我知道了,你的兽型肯定没有我们这样浓密的毛发,你是不是羡慕我们可以随身携带这么多东西?哼!”
看出了程逸安眼神中的震惊,雪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身后的短尾,显摆的在身上掏了掏。
程逸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那竟然是一个……一个足有椰子那么大的野果!
程逸安还从没在这个世界的森林里见过这样的野果,通体漆黑,上面覆盖着一层稀疏的银白色的绒毛。
可椰子一般大小,在程逸安看来是很大了,但从雪巨大的兽型身上掏出来,倒也显得并不那么违和。
瞧瞧她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雪越发得意,但看着程逸安的眼神里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同情。
同时内心越发笃定,这个雌性虽说气息是罕见的完美甘甜,但一定是因为身体上的缺陷,被自己的部落无情的抛弃了。
雄性兽人对完美雌性的追求是与生俱来,但部落对于后代的健康程度,也是丝毫不会退而求其次的。
那是一个部落的底线,是部落能够维持繁荣强大的基石。
一个身体上有缺陷的完美雌性,和一个同样身体有缺陷的未成年的弱小流浪雄性。
这样的组合,一看就活不长。
真是越想越叫人同情。
再看程逸安这矮小的个子,细瘦的四肢,一看就知道那个大笨狼根本没有能力把她喂养得健壮。
恐怕那头狼能养活自己都够呛。
唉,真可怜。
如果她真的没有和自己争夺白的野心,其实……对她好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雪的内心狠狠动摇。
“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在身上带这么多东西。”
程逸安发自内心的感慨.
“这算什么,你也太没见识了。”
雪很是受用,短短一截尾巴几乎要晃出残影,但态度依旧很拽。
程逸安歪头瞅一眼她的尾巴,抿唇笑了笑,继续夸道:
“真的很厉害呀,我就不能这样,大黑也不能,我见过的兽人里只有你们可以这样啊,而且雪雪一定是你们部落里最厉害的之一吧,真好,长得也好看,又厉害,我真的太喜欢你啦。”
程逸安声线本就偏柔美,这样夸起人来,声音更是灌了蜜一样。
雪原本很反感她这样娇滴滴的声音,但现如今是她自己被这样夸赞着,加上她对程逸安的态度本就软化了许多,听了这一番话,她脸上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