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掌玄殿传来讯息,言佟真人同意张元敬在玄元殿大阵上另开门户,但要求张元敬不可擅离玄元殿,若要外出,需通禀掌玄殿知晓。
又说他所需的前辈笔记,将在三月之内送往流云仙城,届时可派人去寻余天万取走。
在此之前,张元敬又召开了一次殿中议事,宣布由火鸦道人掌管护殿大阵,并言明,他若不在,即由火鸦道人代行殿主之职,诸事皆由他处置。
鉴于张元敬辣手处置了裴元简,此番议事,无人敢有异议,便是那位颇为倨傲的季正英,也是恭敬了不少。
此后数月,张元敬只在知止楼中研习土功八诀中的驱石、凝形两诀,颇有收获。
这日,火鸦道人前来,告知大阵下方的门户已是开好,可以随时使用。
张元敬便把郑元笃唤来,一起前往那处所在。
此门户开启之处,乃在通往玄元界的入口之侧,往地中深入六十丈处。
那里原本就有一处地洞,乃是当初建造玄元殿时,为连接玄元界入口,专门挖掘的几处地洞之一,虽没用上,但也没填上,本是准备用于开掘秘密出入的隧道。
此地看护,乃是季正英之责。故张元敬到此,其人也跟了过来,态度比初次所见时,大有改观。
四人下至地洞底部,靠近里侧的土壁上,有一圈灰白色的光晕,一层层向外荡开,时明时暗,若有若无,但气机波动十分稳定。
“元敬,此地出入,需手持这枚阵器,此物仅此一枚,再无第二件。”火鸦道人取出一柄玉圭,其色泽橙黄,形制简朴,上刻云纹,颇为古拙。
张元敬接过玉圭,点点头:“先只制作这一枚,将来若有需要再说。”
又问:“此处门户,从外往内,可被强破否?”
火鸦道人知他忧虑,便笑道:“此出入之门户,由内往外甚易,若由外往内强入,与攻打大阵无易。当然,在内也设有警示禁制,若有谁人妄想从此外出,顷刻间阵枢便会反应。”
张元敬赞道:“前辈自行琢磨,于阵道也可称大家,我能得前辈相助,甚幸!”
火鸦道人摆摆手,哈哈大笑:“老道这点东西,与一般散修比,差强人意。若在贵宗之中,根本不够看!”
张元敬笑了笑:“前辈今日也算我玄天宗之人,将来若有闲暇,诸般阵道秘法皆可看得。”
对于火鸦道人来说,所谓有闲暇,便只能是成就元婴之后,此刻钻研功法尚且时日不够,哪能分心阵道。
但张元敬此语,无疑暗含一个承诺,火鸦道人自是承情,躬身行礼,称谢不已。
张元敬转首望向郑元笃、季正英,肃然说道:“此地开有门户,不宜对外宣扬。今日,我要自此出阵,往山中巡察。我不在之时,玄元殿诸事由火鸦前辈暂代,你二人有事,便向他请示。但是,我外出之事,也需保密,不可向外透露!”
两人躬身行礼,齐声应诺:“属下遵命!”
张元敬对火鸦道人一抱拳,说道:“前辈,有劳了!”
火鸦道人笑道:“无需客气,你只管去吧!”
张元敬手持玉圭,往那光晕中一跨,人便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他出现在泥土之中,熟悉的气息自周身汇聚而来,让他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他施展土遁术,往东方疾行而去。
这一次,他当然不准备立即往流云城去。但是,也想看一看路途情况如何。尤其是他已至玄元殿数月,天魔渊那边或许已得消息,正在作出布置。
一路上,他十分警惕,时刻沟通炼阳伞,询问是否有高阶修士在附近。偶尔遇到天魔渊的筑基修士,层次太低,他兴不起动手的兴趣。
他记起与罗元昊的约定,有时会追踪成队的天魔渊筑基修士,找到他们的落脚地,也发现结丹修士,只是驻地有阵法保护,贸然动手,动静太大,他不欲节外生枝,故而都弃之不理。
而且,他终究对这位罗元昊有所怀疑,尤其是不知此人深浅,万一其乃中古以前的大能级存在,便只是一缕残魂、只是夺舍一个结丹修士,也不易对付。
往东只去了十余万里,便发现五处据点,或在山峰之巅,或藏深谷之中,或立大湖之畔,皆是灵气汇聚之地,有结丹修士坐镇,也有颇强的阵法守护。
张元敬借着土遁之术,多次靠近天魔渊在外行动的筑基修士,从其人言语中,尚听不到与围攻玄元殿有关的意思。
当然,这些修士层次太低,只是听从调遣,知道的东西有限。
至于结丹修士,他并未见到落单的,在一处据点外等候了三日,也没见有结丹修士出入,便只得作罢,调转方向,往舒弥山北侧而去。
一路行经二十余万里,除了靠近东面的山野之中,发现一处据点,到北面之后,根本见不到修士的踪影。再往西去,也是如此。
倒是在南侧,找到了三处据点,但都只有三五个筑基修士,大约只是作警示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