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深涧,崖壁高耸,阴森昏暗,兽虫时鸣。
两人高度戒备,草木皆兵,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波折,一路顺利飞掠而过,只用了一个来时辰便到了深涧的另一端。
想来,前几日声势浩大的牙鸟群,早把附近盘桓的妖兽吓跑了,短期内是不敢回来的。
出得深涧,豁然开朗,一片无边无垠、苍翠如云的巨木铺满视野,绵延至极远处的烟雾之中,不知其边界所在。
“此林,只能从中间穿过去吗?”张元敬见这林中冷风阵阵、妖气滚滚,藏着的妖兽只怕不计其数,没有猿十三开路,要从中过去,殊为不易。
“前辈,也可以沿着密林西侧绕行万里,然后向北,那里有一条宽敞山道,是两宗六派修士进入虞山泽的常行之路,甚是安全。”闵辉烨指向西侧的一条盘山小路说道。
张元敬转头向西看去,正要说话,却见二十余里外,山林拐角处,匆匆行出几个修士来。
那几人本是一副闲散模样,一抬头看到深涧入口处的张元敬和闵辉烨,立时停下脚步,相互低语商议。
随即有一人挥手向张元敬这处示意,此人转身对其余几人说了几句,便起了飞剑,驾剑贴着山道,快速飞掠过来。其余几人停在了原地,扯着眼睛远远望着。
靠得近了,张元敬已然看出他是筑基后期修为,且已臻至大成,距离大圆满只有一线之隔。其人身着青色道袍,头戴陈旧黄冠,脚踏一双满是尘土的乌皮靴,瘦长的脸被日光晒得红中透黑,颇似俗世间行走江湖、饱经风霜的游方道人。
“见过两位道友,在下孟广洪,向来在鹿头山修行!敢问道友,可是从虞山泽南侧过来?”孟广洪与两人见礼,看着张元敬问道。
张元敬正待说话,身旁的闵辉烨却抢先说道:“在下闵辉烨,不知鹿头山郑怀安道友,与孟道友怎么称呼?”
孟广洪一愣,随即似笑非笑地说道:“孟某在鹿头山修行百余年,倒不认识这位郑道友,闵道友是不是记错了呢?亦或者另有灵山,名字相仿?”
闵辉烨几日来连遇险情,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此时突然见到陌生修士,自是不敢大意,便编了个名字诈了一诈,见对方识破,也就作罢,干笑两声打个“哈哈”说道:“那可能不是鹿头山的吧,在下记忆有误,请道友见谅。”
张元敬拱手说道:“贫道张敬,见过孟道友。贫道与闵道友正是从虞山泽南侧而来,孟道友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正要向道友请教,这山涧中的牙鸟群可是散去了?山中道路可还通畅?”孟广洪微微躬身,十分客气地问道。
“牙鸟散去了,涧中几无妖兽出没。至于山涧道路,就不好说了。在山涧南侧出口处,几日前有一群啸月狼狩猎,也不知道散去没有。”张元敬答道。
“啸月狼群狩猎?不知可曾看到是在猎杀什么妖物?”孟广洪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追问道。
“应该是雷角牛。”张元敬十分简单地说道,“我们为了躲避啸月狼群,飞剑遁走,结果被牙鸟追击,依靠一个山洞才躲了过去。道友若是南去,倒要小心一点。”
孟广洪见张元敬似乎不愿多说,便不再问,而是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同伴,说道:“多谢道友指点,在下这就先去山涧里探一探。这向西的来路比较安全,少见启灵境妖兽,道友但可放心行走!若有不清楚的地方,也可以询问在下的同伴。在下已经叮嘱他们在那等候。”
随后,双方点头致意,便错身而过。
张元敬与闵辉烨驾剑而行,很快掠过二十余里山路,到了孟广洪同伴身前。这是五名筑基中期修士,气机厚实,浑身透着彪悍之气,看起来都是些惯于厮杀搏斗之辈。
想来是那边孟广洪已经传音说过,五人齐刷刷地冲着张元敬、闵辉烨抱拳施礼,口中呼喊着“见过张道友、闵道友”,声音也很是齐整,显得训练有素。
张、闵两人正要抱拳回礼,五人突然一扬手,五道白光冲天而起,瞬间消失于午后强烈的日光中,随后,周围凭空冒出一片白雾将两人围了起来。
“是阵法!”闵辉烨大叫,立时拿出一柄水属性飞剑,护在身前。此剑,正是张元敬与摩天洞交易阴绝沙时,专门加上,用于赠与闵辉烨的。
这一下事起突然,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虽怀警惕之心,但根本没有意料到如此短的时间,对方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布置阵法,毫无防备,也反应不过来,当即被结结实实困在阵中。
这五名修士,一人手持一杆阵旗,绕着法阵,从左往右不断转圈。阵力展开很快,已经在数丈范围之内,构建起阵法独有空间。阵中白雾越来越浓,张元敬与闵辉烨之间的距离不断扩大,无论怎么靠近,都是枉然。
张元敬脚下发力一踩,发现下方土层正在消失,知道这种临时撒出的阵法,并不向周围延展很大,故而阵力也不会像护山大阵那样,在大阵边缘深入地中,形成强有力的截断面,而是直接封锁被覆盖的全部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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