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闻言女孩深凹暗淡的双眼闪过一抹光芒,干枯受血的面部缓缓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真的,小妮娜。主喜欢的,就是你这么可爱又善良的孩子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闻言鸟嘴医生缓缓合上手中的笔记,将其放入斗篷,隔着皮革手套,温柔抚摸着对方干枯的头发,温柔讲述道。
闻言一旁的病人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然而正当他打算开口时,却突然看见那个孩子的欣喜笑容,随后暗自抿住干枯的双唇背过身去。
然而小妮娜在展露出笑容之后,却突然想到什么,随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淡去,担忧开口道。
“医生,你说的那位爷爷会救我的妈妈吗?她长得很不好看,还总是凶我,但她其实对我很好。”
说到这妮娜案子缩了缩脑袋,随后小声开口道。
“您能跟那个善良的爷爷说说,让他先去救我妈妈吗,如果没有妈妈的话,我和爸爸会很伤心的。”
闻言鸟嘴医生的右手突然僵住,双眼颤动着看着前方的孩子,身体一阵阵发抖着。
“唉,医生你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这个要求很麻烦啊,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了…我……”
“不,不是的,”闻言鸟嘴医生缓缓摇头,梳理着对方的头发,颤抖开口道:
“主爱我们每一个人,祂一定会救我们的。小妮娜你先睡觉吧,说不定等到明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你的病就好了。
“那是,你妈妈就能来接你回家了。”
“嗯。”闻言小妮娜坚定向点点头,随后立即拉上被子,将面部遮盖住。
见状,鸟嘴医生吹灭蜡烛之后,逃也似的向出口赶去。
然而当鸟嘴医生伸手想要关门时,却愣神看着上方的事物。
在斑驳的门框之上,孤零零悬挂着一枚褪色的十字架,表面剥脱的油漆下,裸露的木质犹如伤疤般诉说着死亡。
良久之后,鸟嘴医生垂下目光,轻轻带上门扉后,拖着步子向外界走去。
此时的季节已经入秋了,燥热被缕缕凉风带去,但周围却静得可怕,丝毫望不见一丝人影,目力所及之处,满是一座座矗立的墓碑。
而沈羽的目光则是一直紧紧追随着对方,以对方的视野见证这个世界。
见状鸟嘴医生缓缓迈开步子,向着记忆中的一条道路走去,随后在一座新的墓碑前停下,随后暗自握着胸前的十字架。
看着铭刻在上方的姓名,鸟嘴医生缓缓低下头,恍惚间听见对方向自己诉求的话语:
“医生,您能治好她吗?”
想到这鸟嘴医生的即将出口的祷词卡在喉咙,右手仿佛失去一切气力般垂落,拖着佝偻的身躯缓缓离去。
他就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在这死寂黑夜中静静行走着,与他相伴的唯有老鼠逃窜,啃食腐肉的窸窣声。
然而正当他就这么茫然行走时,却突然听见一旁传来一声刺耳的吼叫。
“滚出去,恶魔!”
在这死寂的夜空中,这声嘶吼是如此的想要,宛如尖刀般刺入鸟嘴医生的耳中,令其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几乎在一瞬间,鸟嘴医生的心脏急剧跳动,在辨认出声音的来源后,便立即迈步奔跑而去。
而当他迈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后,便赫然听见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
随着冰冷的月光透过推开的门扉传入,鸟嘴医生也赫然看见前方的场景。
一位另一位鸟嘴医生瘫坐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把草药,浑浊的暗绿液体沾满了黑色的衣袍,原本盛载汤药碗已然变成一地残片。
头上被碗砸出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滴滴嗒嗒掉落在地上,与汤剂混合在一起。
一个枯槁的男子趴在摇晃的床沿啜泣着,上方正躺着他的妻子,被放血刀割出的伤口已然凝固,只有一些肥大的水蛭在上方扭动着。
当男人哭泣抬起头,在朦胧的肉眼中看见那些水蛭后,便突然暴起,一把将水蛭扯下,随后摔在地下,一啪叽一脚将其踩碎。
见状,门旁的鸟嘴医生想要上前,但随后还是默默停住,随后沉默搀扶起同僚,拖着对方离开房间。
“██,这不是你的错,这次瘟疫是主的……”说到这鸟嘴医生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无法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你说主真的存在吗?”正当鸟嘴医生带着同僚返回对方住处时,他突然没由来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闻言鸟嘴医生顿时愣住,随后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向对方宽慰道:
“██,你在说什么呢?你以前不是对主最虔诚的人吗?说这些话可不好啊…哈哈……”
“可是███,如果主真的存在的话,他为什么从来不肯降下自己的目光,难道在他眼中,连那些初生的孩子也有罪吗?”
“我……”闻言被称为███的鸟嘴医生想要回答,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在沉默良久后也只能缓缓开口道:
“这是对我们的考验……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对了,我最近找到一种草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们的症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