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放、余品国一把年纪了,委屈的像个孩子,杨念念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顺着他的话问。
“你父母把京市四合院留给你,是不是觉得亏欠你太多了?”
余品国情绪稳定了一些,摇头说,“房子不是我父母给的,是我姥留给我的,我两个舅舅战乱时期没了,我姥就只剩下我妈这一个孩子。”
“我姥去世之前摔断了腿,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解决,我弟弟妹妹嫌脏不愿意去照顾她,说我姥疼谁,就让谁照顾。我是我姥带大的,我姥最疼我,可我抽不开身,一家老小都要我养活。”
“后来我妻子就主动回来照顾了半年,那时候真是多亏了我妻子,不然我良心一辈子都过不去。我姥去世之前,就立下遗嘱,把房子给了我。”
说起姥姥,余品国眼眶又湿润了。
“也不怕你笑话,我弟弟妹妹一直惦记这房子,他们常年来往关系比较亲,没人向着我。这房子我要是再不卖掉,日子长了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早卖掉也好。”
杨念念一听就明白了,弟弟妹妹抱团,欺负这个远赴他乡的老实人大哥。
也幸好余品国姥姥是个明白人,他也算是好人有好报,这年代四五千元可是一笔巨款。
若是余品国有远见,在渝市买个两套房,日后日子也不会差。
公交车很快到站了,余品国也整理好情绪,站起身说,“到了,下车吧!”
这年代办理房产过户手续很快,全程不过两个小时,手续就办完了。
杨念念和余品国去了银行,把钱取出来后,余品国就把钱汇给了家里。
手续办完了,钱也到账了,余品国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笑呵呵地走出银行。
“走,我带你去看房子去,你之前还没进去看过吧?”
杨念念跟着笑,“余学长带我在四合院外面溜达过一次。”
二人又坐上公交车,过了五个站台才到地方。
四合院就在站台附近,往巷子里走几米,拐个弯就到了。
许久没住人,房锁锈迹斑斑,余品国拧巴了好一会儿,才把锁打开,他把钥匙递给杨念念。
“这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钥匙你拿着,回头换个锁头吧!这个生锈了,作用不大了。”
“好的。”
杨念念接过钥匙,跟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里杂草丛生,地面上有不少碎瓦片,门板和窗户都是红木的,从格局上来看,在战乱之前,余品国姥姥肯定也是小康家庭。
这座四合院除了房顶瓦片碎了些,门窗还都是很好的。
余品国推开一间房门,里面灰尘满地,屋子里布满了蜘蛛网。
“我姥以前就是在这个屋子里去世的,那张小床已经被烧了。她之前住的屋子里还有一张大床,那张床是她当年结婚时,娘家给的陪嫁,她怕被烧了可惜,所以去世之前,就换了个屋子住。”
老人家心疼东西,哪怕要去世了,还想着给子孙后代留点什么。
“你姥姥一定是位很善良的人。”杨念念夸赞。
余品国像是听到夸自己一样开心,自豪道。
“我姥姥很会刺绣,她绣的牡丹花特别好看,蝴蝶都能吸引过来。”
杨念念眸光闪了闪,好奇问,“姥姥真是多才多艺,以前也是大家闺秀吧?”
余品国笑呵呵说,“她爷爷好像当过县令。”
他带着杨念念把家里几间屋子都看了一遍,情况和余遂说的差不多,甚至有的房间更糟糕一些,房梁都塌了一块下来,好在墙壁整体结构都很牢固,只要修一修屋顶和门窗,再打扫一下卫生就能住人了。
除了厨房里的东西和陪嫁床,其他东西都不在了。
厨房里只有橱柜和锅碗瓢盆这些,不值钱,那张床看起来倒是价值不菲。
杨念念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她买了房子,家具还是要让别人拉走的。
“余大叔,这张床是你姥陪嫁床,她走的时候还刻意留着,可能就是想要把这张床留给后代。你要把他拉回渝市的话,钥匙你就先拿着,等床拉走了,我再换锁头。”
余品国摇头,长叹一声说,“不拉了,这家里头的家具,都被我弟弟妹妹拉走光了,他们觉得这张床是我外婆生前睡过的不吉利,所以才没拉的。”
他是个实在人,说话直来直去,也不耍心眼,“小姑娘,实话不瞒你说,我见到你之前,是想把床拉走的。不过跟你交谈之后,我就打消了念头,这张床就留给你吧!”
“留给我了?”杨念念十分惊讶,“余大叔,你确定要留给我吗?我觉得这床值不少钱的。”
虽然她对木头这块不太了解,但几十年的床,框架还这么牢固,床板也没有生虫,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料。
“确定。”余品国很肯定地点头,“是卖掉还是留着,你看着处理。”
“我姥生前想把床留下来,也肯定也不想我把床卖掉。拉回渝市太远了,她一辈子没出过京市,可能也不想让心爱的床,去那么远的地方。”
听到他这么说,杨念念当下做了一个决定,“余大叔,我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卖这张床,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