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而我也跟向影学了一段时间,虽然隐隐还是略有不如,但也不至于像上次一样那么快就落败了。
“叮叮当当”地斗了一阵子,段星辰已经在车里坐稳了,转头冲郑义说:“走了!”
郑义“飕”的一声窜进车里,“嗡嗡嗡”的声音响起,司机迅速驱车离开。
我追了几步,奈何双脚不敌四轮,骂骂咧咧了几句后,转头一看发现赵文龙还趴在巷子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又上去狠狠踹了他几脚。
“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得罪你……”赵文龙趴在地上哀嚎。
“看见你就来气!”我恶狠狠地骂着。
但说实话,整赵文龙确实没啥意义,将他打个半死也出不了多少气,于是我转头上车就朝另外一个地方开去。
很快,便来到某城中村,又步行了一百多米后,来到一个满是花草的小院外。
黄奇峰的家。
当初放过段星辰,是黄奇峰作的保,说是肯定不和我作对了,现在那个家伙出尔反尔,这位号称“云城老泰山”的黄老爷子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迈步进入小院,就见黄奇峰和平时一样,躺在院中一个吱呀吱呀的摇椅上,手中盘着一串漂亮的琉璃珠子,整个人看上去又逍遥又自在,真就像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老神仙。
然而让我诧异的是,冯德寿竟然也坐在旁边,二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的到来当然打断二人,黄奇峰面色微微一愣,冯德寿则缓缓站了起来。
“黄老爷子,看来你有客人,我就先走了啊……”冯德寿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哎,冯书记,你慢走……”黄奇峰站起身来相送,显然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因为对方一句“黄老爷子”就摆大谱。
冯德寿径直往院外走来,途中当然和我擦肩而过,但他并没有和我说任何话,显然已经不屑跟我有交流了。
以前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假装没和我撕破脸,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彼此都没必要装了。
更何况都这么久了,老狼也没有任何归来的征兆,这是让他愈发肆无忌惮和张狂的缘故!
不除掉我,誓不为人!
冯德寿离开后,我便立刻来到黄奇峰身边。
“黄老爷子!”我挺尊重地叫了一声。
“……”黄奇峰没有说话,像是没看到我,又重新躺在了摇椅上,甚至眼睛也微微闭上了,唯有手中那串珠子还在不断盘着。
相比半个多月以前,他对我的态度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讲了一下段星辰的事情,并说当初是看您老人家的面子才放过他,现在应该如何处理那个言而无信的家伙?
我把问题抛给黄奇峰,且安静地等他作答。
夏季似乎总是特别漫长,我刚坐了一会儿,身上就浸出一层的汗,好在头顶的阴凉挡去大部分热量,院中弥漫着的花香也让人心情愉悦。
很久很久,黄奇峰都没说话,我也耐心地等待着。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黄奇峰才缓缓睁开眼睛,将手中的串子往旁边一搁,沉沉地说:“段星辰啊……他想做什么,我也管不了啊!”
“……如果你管不了,当初就不该出头的!”等了半天,竟是这样一句回答,他的态度让我愤怒,自然隐隐有了一些火气。
黄奇峰沉默不语,一张老脸微微有些发红,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不过去,和他“云城老泰山”的名号实在是不相称。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头顶的葡萄架子,分割成稀碎的斑点映在黄奇峰脸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说道:“冯书记给我孙子在京城买了套房……”
我想起第一次过来找他时,他确实接到孙子想要买房的电话,叶桃花当时还说黄奇峰没赶上好时候,手头一直没有什么积蓄。
终究还是财帛动人心啊!
“不好意思了宋渔……”
黄奇峰能受人尊重那么久,显然内心还是很正派的,只是迫于生活的压力,也只能为五斗米折腰,红着一张老脸说道:
“当年我和仇家斗得太狠,全家几乎都灭门了,只剩这一个孙子还活着……他想买房,我又没钱,只能……”
“别人怎样我不知道。”我站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坨狗屎。”
说毕,我便转身要走。
黄奇峰并未阻拦,显然已经下了决心。
出了院子,我本来打算回公司的,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随即把手伸进口袋,将甩棍抽了出来!
黄奇峰在云城圈子里的地位极重,登高一呼就有无数人为其卖命,将来必定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要不要趁现在将他干掉?
现在,院子里就他一个人,就连保姆都不在身边,再往后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打定这个主意,我就要返回院子里,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从巷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