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些国子监的贡士们站起身,扭头就走。 脚步之快,一点都不像已经跪了一晚上的人。 “到底是年轻哈”暴昭笑道。 这些贡士可以不在意别的官员,但必须在意解缙。 因为今年在京的春闱会试,就是解缙这个东宫学士主持,主考官。 他们的仕途,最少比旁人多走十年的冤枉路。 “哈哈”暴昭看着那些贡士们飞快的背影,嘲讽道,“贡士比他妈贡品没的还快” 说着,又斜眼看着为数不多的还坚持跪着的年轻官员们,“你们哪的” “下官等”暴铁头暴喷子的名头面前,年轻的官员们有些忐忑,“下官是詹事府典簿” “下官是翰林院稽史” “下官是国子监稽功” 这时,不等暴昭开口训斥,旁边快步过来一人。 “尔等还在这里作甚,还不够笑话吗” 来人一身三品服饰,正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黄子澄。 “还不快快起身,速归本部,各自办差”黄子澄正色道。 “是,学生等遵命” 这几个年轻官员虽都是芝麻大的官,可恰恰就是读书人所期望的最清贵的官职。也是历朝历代,官职升迁速度最快,最接近帝王的那批人。 暴昭本来一肚子话要喷,豁然被黄子澄打断,心中满是不爽。 “黄学士早不来晚不来,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来” “暴部堂早不来晚不来,官员们跪着了一晚上您才来” 瞬间,两人针锋相对。 “又不是我让他们跪的”暴昭横眉,“本官啥时候来,你管的着” “您是二品,下官是三品,自然管不着”黄子澄冷笑道,“再说,下官也不敢管” “呦呦呦呦呦”暴昭嘴皮子上下翻动,“你既然不敢管,本官训话的时候,你插什么嘴” 黄子澄被喷的后退两步,也没带好神色,“部堂大人,您是上官,但您不是在下的直属上司” “不是你上司就不让我说话啦”说着,暴昭伸出手指,点点对方的胸口,“你啥意思” “你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就偏偏洞口要动手”暴昭冷笑,“本官没你那个好口条,自然要动手”说着,又点点黄子澄,“你说本官等官员们跪了一夜才来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你粗鄙”黄子澄连连后退。 暴昭又冷笑道,“你管着翰林院,这些人一口一个老师的叫你。让学生跪着,你在家钻暖被窝,你这老师就这么当的” “还请慎言”黄子澄也怒了,“暴部堂,不要血口喷人” “老子还没喷呢”暴昭冷笑,“你是不是没被我喷过” “两位两位”黄子澄的至交好友,左春坊大学士齐泰过来,“午门之前,这么多人看着呢”说着,看向暴昭,“还请暴部堂斯文些” “哈,斯文”暴昭嘴角揶揄道,“本官一对二,可斯文不了呀” “你简直不可理喻”黄子澄拂袖。 暴昭继续上前,步步紧逼,“到底谁不可理喻新政还没下文呢,就来了这一出逼宫大戏上百号的官员跪在午门外,闹剧中的闹剧,你现在跟我说不可理喻,黄学士” “算啦算啦”不远处,李景隆闻声过来,拉着暴昭,“少说两句,消消气”说着,对黄子澄等人道,“诸位且去” “哼”黄子澄等人哼了一声,算是放了狠话。 “哼什么,你没长舌头,不会说话”暴昭不依不饶。 随后见他们远去,对李景隆道,“就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脑子不好使,也他妈位列朝堂” “您”李景隆憋着笑,“您可小点声儿吧都听着呢” “我怕那个”暴昭瞪眼,“曹国公跟您说,也就是这现在。倒退两年,以我的脾气他们今儿不颜面扫地,算他们脸皮厚” “是是是,您消消气,这边来,喝口热茶”李景隆笑道。 “这厮不成体统” “当初方学士说的对,满朝文武就没一个好人。” “如此品行之人呢,竟然也是二品高官,真是辱没了祖宗” “奸佞绝对的奸佞小人得志,粗鄙不堪,不可救药” “此等人在朝堂,皇上不学坏才怪了” 黄子澄齐泰两人一边走边低声怒骂,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但就在两人的脚刚迈过宫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