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王叔之尊,纡尊降贵主动跟侄儿说话,却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能挂得住 “这俩小的,跟那位穿一条裤子的”齐王朱榑在旁冷笑,“呵,一个是本不该继承王爵的庶子,愣是被抬举的越过了自己的哥哥,当了秦王。另一个家里头一堆不听话的兄弟,都是那位帮着料理的。呵” “他俩别看年岁小,可精着呢”朱橚也在旁说道,“看着没,压根就不往咱们身边凑”说着,赶紧转换口风,“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上面那位没把咱们当回事,下边的这些小的心中也没咱们这些叔叔” 朱桢嘴唇动动,无声道,“小崽子” 就这时,几人同时又看见了哭得要人搀扶才能走路的蜀王朱椿。 “十一弟,到哥哥这来”楚王朱桢又摆手道,“到这来歇歇”说着,对周围的宫人怒目而视,“十一弟本就身子弱,长途奔波骤然噩耗地定然心力交瘁。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地上这么凉就让他这么跪着,拿蒲团来” 说着,朱桢站起身,亲自迎过去,要搀扶蜀王朱椿,“十一弟,哥哥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他刚伸出手,却不想直接被蜀王朱椿推开。 “不劳六哥了弟弟现在要去看看母妃”朱椿落泪道,“少陪了” 说着,也带着人头都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朱桢呆立当场。 “这”朱桢愣了,好半天才回身,转身怒道,“小辈儿的不懂事,弟弟也不懂事就这么跟我这当六哥的,直挺挺的撂脸子” 朱柏面带忧色,“六哥,弟弟再劝您一句,这时候咱们还是低调点好,别出头了”说着,压低声音,“你看看这形势,谁不是夹着尾巴。您几位说报团,人家压根没往这边想再说您看就他们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是能报团的吗” “要坏” 朱橚心中暗道一句。 当下赶紧拉着几个兄弟重新跪下,低声道,“老十二,你不用劝,你六哥心里清楚着呢”说着,叹口气,“其实这些小的也是身不由己啊” “此时此刻,形势未明,咱门这些大的还没出头,他们自然不敢靠前。等咱们这些大的挑大梁了,他们自然知道哪头香哪头臭” 说到此处朱橚又看向朱桢,“他们心里也都清楚,乖乖听话也未必有好果子吃。跟着咱们这些大的争一争,他们手里的权才能稳当” 朱桢深思片刻,点点头,“五哥说的对,他们现在就算有那个心,也不敢露,只能躲着” “对呀”朱橚道,“谁让他们是小的呢” 而朱柏又是皱眉,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不妥当”说着,看看外边,“兄弟们未必齐心呀老十一可是和老十三他们一个娘生的,惠妃娘娘向着谁你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几兄弟共同进退” “你呀还是年轻”朱橚嗤笑一声,“只有利益才能让人共进退,亲情算什么再者说了,你当他们愿意当泥菩萨” “老十一在蜀地,权柄比咱们大日子比咱们好,他愿意交权做个泥菩萨王爷老十三在大同,这些年被申斥了好几次,他心里没怨气还有老十九,他在宣府这几年让朝廷卡脖子卡成了什么样” 说着,朱橚忽然叹气,“要是十七弟在就好了,他最是性如烈火眼里不容沙子” 此时,齐王朱榑看看外头,皱眉道,“传话的都去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咱们” “就是没看得起你”朱橚冷笑加火,“你看秦藩晋藩,人刚到就进去了” 顿时,朱榑黑了脸。 灵堂前院的正堂,被临时改成了朱允熥这个皇帝见人的场所。 堂内陈设很是简单,就一张明黄色的宝座,一个屏风。 “这一路走了多久”朱允熥坐在宝座上,对坐在圆凳上的两位藩王问道。 “臣实在是记不得了”秦王朱尚烈落泪道,“见到皇上您的旨意,臣就马不停蹄往京师赶,一路上也不知跑死了多少马”说着,眼泪唰唰的掉,“可还是晚了一步,臣不孝啊” 晋王朱济熺也哭道,“臣臣只恨没有翅膀,不能飞来。皇祖父呜呜” “人生不如意十之,你们能赶回来就是一片孝心,老爷子在天之灵也定然欣慰”朱允熥叹口气,“不必自责山高路远,也不是你们的错” 说着,看看二人,“既然来了,这次在京中多住些日子,朕还有很多事要你们来帮衬” “皇上说什么,臣等就办什么”两位藩王赶紧表态,“全听皇上的” “嗯”朱允熥点头,“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不像有些人呀净想着给朕找麻烦” “谁找皇上的麻烦,臣等就找谁的麻烦”两位藩王又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