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广义心中松口气,过关了 “死罪暂免,活罪难逃”朱允熥继续道,“扒了你的蟒袍,收回麒麟服,免除一切官职,仍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上行走”说着,点点何广义的鹅帽,“记着,脑袋只有一个” “臣,谢皇上隆恩”何广义拼命叩首。 这架势更让练子宁胆战心惊,大早上的皇上让小舅子在门外跪着,还把何广义收拾成这样。他不由得看看李景隆,却发现后者正愣愣的看着皇上的头发。 “爱卿何事”朱允熥压着心中的火说道。 练子宁赶紧躬身,“昨晚臣连夜召集了京师的药行,说了采购事宜。有几家药房深明大义,不但只以本钱供应药材,而且还献药方,出人手不过” 说着,他继续道,“不过也有几家药行,贪得无厌。淮北大灾,竟然想着跟朝廷讨价还价,而且还把药材的价格提高了几成” 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完全没发现李景隆的眼睛都快挤冒出来了。 “老练”李景隆心中暗道,“这时候千万别说莲花堂” “后来臣私下询问,那些想着发国难财的药行以莲花堂为首”练子宁继续说道,“不但给朝廷的药涨价,而且还都是价格不菲的成药。而且,还跟臣说自有厚报,甚至还要请人从中说和,还搬出了” “你个遭瘟的”李景隆心中大骂,“我昨晚上怎么跟你说的,那些涨价的你就当暂时没看到没听到不行吗不理睬不行吗老练啊老练,你就这么眼里不容沙子吗” 果然,朱允熥的脸上,再也忍不住怒气了。 “哈原来不只是哄抬物价囤积居奇,还打着发国难财的心思” 他冷笑道,“啧啧,还真是后背有靠山,就肆无忌惮啊”说着,他朝外喊道,“来人,把承恩侯请进宫来” 咣当,外边一声。 紧接着有人喊,“国舅爷晕倒了” “皇上” 朱允熥诧异的看过去,只见李景隆也撩开官袍跪下,“臣有话说” “你要替人开脱说情”朱允熥脸色不善。 这就是他这个皇帝要对旁人严苛的原因,因为人的贪婪无之境,而且这份贪婪在权利的掩护之下,更是肆无忌惮。 “臣不是为人开脱”李景隆沉吟开口,“其实莲花堂的事,臣已知道了臣请罪但臣请的不是瞒着皇上您的罪,而是” “是什么”朱允熥道。 “国戚勋贵之家为了维持家族体面,明里暗里都有买卖勾当”李景隆低声道,“承恩侯家底薄,但京城之中家中上下几百口人,又有宫里所以开销巨大” “再者说,其实都是莲花堂打着承恩侯的旗号狐假虎威,据臣所知,许多事承恩侯是不知道的。” 朱允熥冷笑,“嗯,还说不是帮人开脱” “其实莲花堂那样的药铺之所以胆敢如此,也是因为因为臣等的刻意放纵,还有人在暗中捧杀” “嗯”这个说辞,倒是让朱允熥没想到。 “承恩侯家中其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买卖,臣等得知这莲花堂考上了承恩侯之后,私下里便吩咐下面不和莲花堂争斗,都在生意场上让着三分。一来是想着承恩侯也不容易家底薄,二来是想着毕竟是” “捧杀呢”朱允熥问道。 “臣虽有罪,但像臣这么想的少。有些人是想着,让莲花堂做大之后,那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的掌柜的,定会让承恩侯出丑,他们好看笑话所以不排除有人暗中拱火” “难以自圆其说” 朱允熥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景隆嘴一咧,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皇上” “你哭什么”朱允熥怒道。 “臣是哭您”李景隆膝行上前,“您太难了”说着,指着朱允熥的肩膀,“您正直青春年华,却却都有白头发了。家国天下事,江山社稷,都压在您一个人的肩膀上” “皇上,您太难啦呜呜呜” “您是皇上啊,可天下这些腌臜事儿,也都落在您身上啦臣,心疼啊” ibiq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