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说跟冯胜好的跟亲兄弟似的,这当口的功夫,一转眼这些人就要聚众开耍,哪有点悲伤的样子 “咋”曹震斜眼道,“不妥当” “你二位刚才里面哭的” “他死了我能不哭吗”曹震开口道,“可我哭完了不活也他妈跟着去” “七十多岁了是喜丧”曹震继续说道,“民间的习俗要搭台子唱戏的。我们哭几声情分到就中了,还想咋” “你不懂”郭英也开口道,“你以为我们兄弟心里不难受这时候越是难受,越要凑在一起热闹”说着,转身就走,“他娘的,也热闹不了几天喽” 看着他们走远,李景隆只能心中暗道,“一群杀才” 这时,灵堂边传来安王朱楹的声音。 “父皇特赐了蟒服给老公爷,还让翰林院的人给撰写公公的碑” 闻言,李景隆赶紧回头,见众老杀才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蟒服在大明朝不是啥新鲜玩意儿,公侯都有。可那是只能是活着时候穿,死御赐的是另一种恩赐。但最重要的还是功德碑,那可是流芳千古的玩意。 像曹震他们,功德碑别指望,有个墓志铭就不错了。 若是那些老杀才们没走,听到这种赏赐,保不齐又要闹腾出什么来。 “蟒袍” 李景隆心中想想,微微摇头。 还是差了一等 大明开国六公当中,徐达常遇春还有他老子李文忠,都是穿着四爪龙袍下葬的。包括在功臣庙的肖像,都是红色的金龙袍服。 他正想着,外边忽又传来声音。 带人走到门外,顿时大吃一惊。 老臣凌汉在家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从车上下来。几日不见,老大人似乎更加苍老。 “您老怎么来了”李景隆赶紧迎上前去。 凌汉站在原地,也看了一眼冯家的白色门头,苦笑道,“怎么地大明第一老,来送送第二老,不行吗” “您说笑了里面请,安王殿下正在里面”李景隆笑道。 “有啥恩典”凌汉却停住脚步,问道。 李景隆低声,把刚才听到的复述一遍。 “虽说是文武殊途,可冯家兄弟也和其他那些赳赳武夫不同。”凌汉点头叹息,“不嗜杀,不滥杀,也识文断字知道礼数”说着,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有一年啊,因为军需的事儿,常遇春那厮要揍老夫,还是冯胜拉着说好话” 李景隆在旁搀扶,“你们那代人,都不容易” 忽然,凌汉停住脚步,“你这一代,也不容易” 李景隆顿住,不知何意。 凌汉拉着他,走到一边,笑道,“你可知过了年,老夫马上就要辞官了” “啊这” “老了,叶落归根”凌汉随意在院子当中的石头凳子上坐下,“再说,人老了要识趣,不能总占着茅坑不拉屎,挡了别人的上进之路” “这哪跟哪儿”李景隆越发迷惑。 只见凌汉看着他,继续说道,“老夫跟你祖父关系不错,你晓得吧” “晚辈略有耳闻” “当初办军需,你祖父是正,我是副。一开始我以为你祖父那人是主公的亲姐夫,定是个不好相与的。却不想他待人和善,知道自己庄稼汉出身什么都不懂,所以大事小请都让我们这些书生做主。有了功劳,也从不藏着,一五一十的告诉主公,给我们请功请赏” 说着,凌汉的拐杖落地点了点,“好人,好人” 这话,让李景隆更加纳闷,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要辞官了,这话老夫也不会说”凌汉长叹,继续道,“本想着过几日登门拜访,既然今日碰到了,老夫也多嘴,跟你多说几句” “老大人请讲,景隆洗耳恭听” “谈不上,不过是几句闲话而已”凌汉见周围无人,笑道,“老一辈死的死老的老,如今到你们年轻后生独挑大梁的时候了。曹国公,你是世袭的勋臣,又是这些年皇上这边数得着的大红人,有何打算啊” “老大人谬赞了,晚辈算什么红人,不过是忠君爱国尽到臣子的本分”四下无人,李景隆挨着凌汉坐下,一老一少悄悄的说话。 “这话不尽不实”凌汉笑笑,“人老了多嘴,老夫一辈子谨慎。临老见到你们这些后辈,忍不住就想多说些。你放心,老夫没害你的心思” “晚辈不敢” “你与你祖父与你父亲都不同”凌汉继续开口,“他俩一位是憨厚老成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