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席应真竟然主动的对蓝玉拱手,“道爷我一辈子不在乎任何人,但你这样的好汉子,道爷要敬重几分。别管你杀了多少人,就凭你这当世卫霍的功绩,就值得道爷敬你” 蓝玉笑道,“什么卫霍之功,不过是打仗杀人而已” “别说话”席应真忽然走到蓝玉面前,脏兮兮的手,直接抓着蓝玉的下巴。长长的带着淤泥的指甲,都戳到了蓝玉的脸皮上。 “你”蓝玉顿时有些怒气上头。 “别说话”席应真又道,“张嘴,舌头伸出来” 蓝玉刚要发货,就听朱允熥在耳边说道,“听他的” 于是只能压住心中的怒火,缓缓伸出舌头。 “伸长点,啊”席应诊说道。 蓝玉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张大腿,把整条舌头都露出来。 突然,蓝玉勃然变色。 席应真捏着他的下巴的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舌头,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舌根。 “他是经常咳嗽带血”朱允熥在旁边说道,“御医说他是肺” “坐下”席应真又推了蓝玉一把,当他坐在凳子上。 然后俯身贴在蓝玉的胸口,闭眼皱眉的仔细的听着蓝玉的呼吸。 “肺是不好,可年之内没什么大碍” 只听这半句,朱允熥放下来心来。 但是听到下半句,那颗心又骤然提起。 席应真放开蓝玉,低声郑重道,“他最要命的地方,是肝“ “肝” 朱允熥诧异道,“没哪个御医说他的肝有毛病,都说他” “你信他们还找道爷”席应真双眼皮一翻,撇嘴道,“他咳嗽吐血心肺衰竭不假,但用药得当,年的时间还能有” 说着,一摊手,“你问他自己,如今是不是不吃药反而身子爽利些,吃了药之后身子越发不成” 蓝玉想想,“确是如此,若不吃药,平日咳嗽也就咳嗽了,但能走能动。现在每日吃了药之后,却是什么也吃不下,跑肚拉稀睡也不好,起来无力,每日身上不是这里疼,就是哪里疼” “这就是肝坏了”席应真接口说道,“是药三分毒,他吃的药治肺,却不住的伤他的肝。而且因为肝坏了,药劲化不了。” 闻言,朱允熥的脸色越发凝重。 别说这个时代,就算是医学高度发达的后世,肝的问题都格外棘手。 “现在有什么法子”朱允熥急忙追问道。 席应真低头思索许久,“死是一定的了,就看他想怎么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勃然变色。 倒是蓝玉波澜不惊,“蓝某所求,舒舒服服的死” “世上哪有这种事”席应真撇嘴道,“人这辈子就俩字,报应你生出来的时候,别人难受。你死的时候,你自己难受。所谓天理轮回,正是如此” “那你还治个球”蓝玉恼怒起来,斜眼道,“寻蓝某开心” “你看,你们这些人呀,属猫的,说酸脸就酸脸”席应真嘲讽道,“好似谁都欠你们似的” 这时,开国公常升上前,低声道,“道长莫怪,舅父说话就是这个性子。您用过酒饭没有,在下已经让厨房预备酒菜,随时可以开席” “你这娃儿不错”席应真满意的笑道。 常升也是快当爷爷的人了,居然被这老道叫做娃儿。 “你且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医”朱允熥说道,“人命关天的事,你正经些” “正经是啥道爷不知道,但道爷这辈子从不假正经”席应真大剌剌的坐着,沉思片刻,“他身上这两种病,任何一种都是绝症。尤其是肝,虽说现在看着还成,但也就三月,最多三月他就瘦得皮包骨头,不成人形。那时候别说吐血了,连大便都是血” “治他最难的地方,就是知道他哪病了,却不能用猛药,不能随意用药。因为有的药,在别人身上是治病,在他身上反而是害了他” 说着,他似乎烦躁起来,“道爷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容容空” “不急”朱允熥开口道,“这几日你就住在这府里,蓝玉的病还要你多多留心” “软禁道爷”席应真眼神闪闪,忽然一笑,低头道,“算了,还是那话,胳膊弄不过大腿。听你们的就是了,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好吃好喝好酒好菜好女子,你们得给道爷伺候到位” “一定”常升在一旁笑道。 我有罪,又要欠债,对不住大伙的厚爱。 我先去洗洗,一会让各位尽性。